第二十一章(第3/4页)

珍妮一离开房间,波洛端起咖啡一饮而尽,穿上大衣,戴好帽子,走出房间,敏捷地跑下后楼梯,从侧门离开。他快步走了四分之一英里,到邮局打了一通长途电话。他又一次和恩特威斯尔先生通话。

“是的,又是我!别去管我刚才交给你的那个任务。那是个玩笑!当时有人正在偷听。现在,老兄,听好你真正的任务。你必须——如我之前所说——乘火车,但不是去贝里圣埃德蒙兹,我想让你去一趟蒂莫西·阿伯内西的家。”

“但蒂莫西和莫德都在恩德比。”

“正是,那儿现在除了一个叫琼斯的女人之外,没有别人。他们花了不少钱劝她留下来帮忙照看房子。我要你做的,是去那里帮我拿样东西!”

“我亲爱的波洛!我真的做不出入室盗窃这种掉价的事!”

“那看起来绝不像是入室盗窃。你只需要对认识你的琼斯说,阿伯内西夫妇让你帮他们带某样东西去伦敦,她绝不会起疑心。”

“是的,也许吧。可我不喜欢这么做,”恩特威斯尔先生的语气非常不情愿,“为什么你不自己去拿你要的东西?”

“因为,我的朋友,我是个陌生的外国人,很容易被人当成可疑人物,而且琼斯夫人一看到我就会起疑心!你去的话她就不会生疑。”

“是的,是的——我明白。可蒂莫西和莫德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我认识他们夫妇已经四十多年了。”

“你也认识理查德·阿伯内西四十多年了!而且自打科拉·兰斯科内特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候,你就认识她了!”

恩特威斯尔先生以殉道者的口吻问:

“你确定这样做真的有必要吗,波洛?”

“这就像战时海报上的问题一样,‘你的征途是必要的吗?’告诉你,是必要的。是至关重要的!”

“那你到底让我去拿什么?”

波洛告诉了他。

“可说真的,波洛,我实在不明白——”

“你没必要明白。我才是需要明白的人。”

“我拿到那样该死的东西之后呢,你想要我怎么做?”

“把它带去伦敦,送到埃尔姆花园附近的一个地址。如果你有笔,把地址记下来。”

恩特威斯尔先生记下之后,依旧以即将前去殉道的口吻说: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波洛。”

他的语气听起来非常怀疑——但波洛坚定地回答: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恩特威斯尔先生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们能猜出海伦当时想告诉我什么就好了。”

“用不着猜,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可我的好波洛——”

“想听解释必须得等一等了。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一点,我知道海伦·阿伯内西当时在镜子中看到什么了。”

2

早餐的气氛很紧张。罗莎蒙德和蒂莫西都没有出现,其余的人都到了,席间仅以低沉的声音相互交谈,大家吃得也比平日里要少。

乔治最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头。他天性活泼乐观。

“希望海伦舅妈没事,”他说,“医生总是愁眉苦脸的。不过,脑震荡算什么?通常要不了两天就恢复了。”

“还在打仗的时候,我认识一个患了脑震荡的女人,”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搭腔,“她走在路上被一块砖头之类的东西砸到了头——当时正是空袭时期——她当时一点儿异样的感觉都没有,继续做她的事情——十二个钟头以后,她突然在一班开往利物浦的火车上晕倒。你们相信吗,她一点儿都不记得自己到过车站,登上火车。她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她在医院住了将近三个星期。”

“我想不通,”苏珊说,“海伦那么早打电话干什么,而且她到底是打给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