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色墙纸谜案(第4/9页)

“我该怎么感谢你呀,霍桑医生?谁也没有待我这样好过。”

“你要是能好起来,就是最大的谢礼了。这两天按时吃药吗?”

她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丈夫:“吃了,我觉得挺有效。”

“还做梦吗?”

“不……不做了,前几天晚上我都没有做过。”

在我看来,与上周五来探访时相比,有更多处黄色壁纸被挠破了。我们回到楼下,让凯瑟琳在床上逗弄小猫。“她又在撕壁纸了。”我说出我的看法。

他点点头,叹道:“她矢口否认,坚持说墙纸后面有个女人,挣扎着想逃出来。她肯定还在做相同的梦,只是不承认而已。”

我伸手按住他的肩头,安慰道:“我有位朋友,是医学院时候的同班同学,他是精神病专家,在纽约城执业。他下周末来探望我,我想请他看看凯瑟琳。说不定能帮助她。”

他犹豫片刻,然后点头同意道:“很好,要是你觉得有用,那就这样吧。”

“星期六,我的朋友到了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他名叫道格·弗雷。”

十二月的第一周,北山镇的医院和医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随着日子进入十二月,温度陡降,白雪纷飞,每年的感冒和流感高发期也就开始了。尽管小儿麻痹症的流行季已经过去,但神经紧张的父母仍旧有足够的理由为孩子担心。在这么繁忙的一周中,爱玻和我都没太去想哈斯夫妇的事情。

直到周五下午,道格·弗雷明天就将抵达北山镇,爱玻这才记起她要拿给我看的那个故事,这个故事收在一本二十年前的选集中,选集名叫《美国当代名篇》,由作家威廉·迪恩·霍威尔斯编辑。故事名叫《黄色壁纸》,作者是夏洛特·帕金斯·吉尔曼,其情节与凯瑟琳·哈斯的际遇不无相似之处。

“这故事够吓人的,”读完,我这样说,“希望我们能拯救哈斯夫人,别让她遭遇那么可怕的命运。”

“是窗户上的栏杆和壁纸让我想起了这个故事,感觉它仿佛在北山镇成了现实。”

“这个巧合够古怪的,”我不得不承认,“能把书借给我吗?明天还你,我想让安娜贝尔读一读。”

那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我让安娜贝尔读了这个故事,她的反应却与爱玻和我的迥然不同。她合上书,放在桌上:“你们难道只把它当做一个恐怖故事吗?”

“难道不是?”

“山姆,这是一个关于女性意识的故事,其主角是一位受到男权囚禁的女性。她想象的受困于壁纸花纹中的女性,实际上是无名叙事者本人。她的丈夫对待她仿佛对待孩童,对她的渴求毫无回应。她在诞下孩子之后受到抑郁症的困扰,这并不稀奇,而她丈夫却用最糟糕的方式对待她。”

我听得懂安娜贝尔的意思,她说的或许很有道理。“你不该浪费时间做兽医。”我的话只有一半是在开玩笑。

星期六早晨,天很冷,但阳光充足,我开车去斯坦福德的火车站接道格·弗雷。我们都刚四十出头,但我能够看得出,自从上次分别以来,他的头发灰白了不少。我这样说的时候,他哈哈大笑道:“这对我的生意大有好处。人们不喜欢把最隐私的秘密告诉嘴上没毛的年轻人。每次看见又多了几根白发,我就把每小时的费率提高一点儿。”

“你对战争怎么看?”上路后,我问他,“我诊所的护士最近加入了海军。”

“美国会参战,”他预测道,“一年之内。但你我都过了四十岁,征兵令恐怕不会包括咱们。现在,跟我说说你那位患者。”

“到办公室给你看她的病历。凯瑟琳·哈斯,二十九岁,但看起来老得多。几年前,希特勒刚对欧洲其他地区形成威胁的时候,她和丈夫从巴黎搬来北山镇。他们买下了镇上最大的一幢维多利亚式府邸,但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一年前,我开始为她治疗中度抑郁症,但她的情况不停恶化。她光着身子半夜在花园里乱跑了几趟后,丈夫把她锁在了三楼的房间里,房间的窗户镶着栏杆。我几乎从一开始就推荐他去波士顿看精神科医生,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肯。我不清楚你去他会有什么反应,但至少他同意了让你见凯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