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爱是一朵花,而你是唯一的种子(第4/18页)

“婚后第三年,我在与谈爱的一次争吵中,无意把杜深的事说了出去,谈爱得知后,一心要与我离婚。我怎么可能同意离婚?这多年来,我为她做牛做马,娶了她之后,我又给谈家做牛做马,现在想把我一脚踢出去门儿都没有。于是,我开始监视谈爱,给她吃能导致精神失常的药,我还动手打她,她不愿让儿子和父亲伤心,始终隐忍不说。

“不久后,谈林知道了一切,我就想先下手为强。如果谈林死了,谈爱精神失常,那么谈家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我要让他们都栽在这个他们瞧不起的人手里。于是,我瞅准机会把谈林推下了楼梯。

“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幕会被谈爱看见,我威胁她,如果她敢报警,我就会想方设法弄死谈宗熠。我如愿得到了APL,数千名员工的生计被我捏在手里,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充满敬意,每一次,当我听见别人喊我总经理时,我就觉得这是我一生中做得最正确的事。”

高信达语气里的仇恨、委屈、愤怒,直至今日都没有半分缓和。

纪念想起了不久前,她曾问过沈静微的一句话:爱就一定要得到吗?

或许,对有的人来说,得不到就不惜毁掉,比如高信达。他的爱是扭曲的,是带着怨愤、不甘的心,他想要的爱是占有,而占有恰恰就是摧毁的开始。

谈爱在决定死时,曾想过什么呢?纪念想,她应该是憎恨自己的,恨自己有眼无珠,曾把这个人当成最信任的人。

虽然说死者为大,但纪念仍认为在有关高信达的事情上,谈爱本身也有错,明知他爱自己,明知自己给不了他要的,就应该从此两不相见,不再纠缠。

下午四点钟,天色很暗,乌云密布,遮住了亮光,天空低得仿佛就压在人头顶上,纪念觉得十分压抑。

高信达的手机响了,在一片寂静中,这突兀的声音刺得人心脏骤然一紧。

“让纪念说话。”

手机开了扬声器,谈宗熠的声音传出来,纪念听得出他语气中的沉重与严肃。

高信达瞥了纪念一眼,然后把手机拿得离她近一些。

纪念喉咙一阵灼热,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一点,对着手机大声喊:“谈宗熠,我没事,你别担心。”

听见了她的声音,谈宗熠的心安定了些,他情绪波动很大,以至于一时间竟说不出话,他想要安慰她别怕,却想起了她刚才对着他大喊时,语气里的故作轻松。

此时此刻,她竟然还在安慰他。谈宗熠的喉咙灼痛,眼睛发胀,视线一片模糊。

他大口喘息着,静默片刻,等胸口翻涌的情绪渐渐平息,然后开口问高信达:“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什么时间?在哪里见?”

高信达把手机收回来,对着听筒说:“七点,淮海码头,另外给我准备一辆车。”

谈宗熠准备了他要的一切,他看了眼时间,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不到两小时。

这一次,为了万无一失,他特意联系了他的一个朋友——陆景泽。陆景泽曾在东南亚做过一段时间雇佣兵,当时他担任狙击手,有神枪手之名。

当年在美国,因机缘巧合他救过陆景泽一命,两人因此成了莫逆之交。

对方接到他的电话后,二话不说,就买了机票回来。从B市到G市,不到两个小时的行程,时间上正好来得及。

纪念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身上滚烫,嗓子里干得冒烟,头痛欲裂,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

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闻到了一股怪味,她被这股怪味给呛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经黑透了,因为是阴天,天空中没有星光与月,格外暗淡。

这股怪味越来越重,像是什么被烧焦了一样,高信达似乎也闻到了,纪念听见他嘀咕了几句,但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