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爱情,就别叫他人指手画脚了(第2/4页)

棒棒这才笑了,甜得不得了,他有名字的,他叫白杨。

阿朝非常做作地大声地笑一下,像是一口痰卡在喉咙里:“他长得可不白。”

白杨在学校附近租了间小平房,他提前收了摊,跟棒棒在小西街一家湘菜馆等我们。那里的芋丝炒牛肉是我们宿舍的挚爱,每次去我们都要点两份。

雯雯叫上了男友胖子,算是男生看男生,做个参考意见。

一桌人吃饭,大家都闷闷的。

于我和阿朝,这就是白杨拐走了棒棒,理应负荆请罪,展现诚意。

于白杨,也许就是宴无好宴,宿舍姐妹咸吃萝卜淡操心,多管闲事。

胖子一直活跃气氛,但白杨言语之间多是客套敷衍。

胖子聊电影,他说太忙没看过;胖子说糗事,他嘴角动一动就当捧过场了;胖子赞他生意好,他说倒确实比很多白领月入高;胖子问他家里情况,他干巴巴地答我家是农村的,比较穷。

阿朝那段时间疯狂迷恋小s,一顿饭下来,眼球几乎要飘上天花板。

只有棒棒没心没肺吃得欢,到末尾,还说打包吧。

白杨摸了摸她的头,说“隔夜菜吃了不好,你们宿舍又没冰箱,我带走吧。”

棒棒甜甜地说:“就是给你的呀。”

阿朝对我又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

宿舍姐妹找了个不恰当的男友,从此后男朋友三个字大概会变成宿舍卧谈会的大大雷区。

胖子听到我们天怒人怨的指责,很有保留地说,好歹人品并不坏。

阿朝呵呵:“是啊,他这个人嘛,好还是算个好人,就是没前途又死抠,情商低还长得丑。”

阿朝到底没忍住,隔了几天拉着棒棒语重心长地逐条分析她和白杨哪里哪里哪里不合适。

棒棒垂着头听完,低低地问:“说到底,就是因为他是个卖肉夹馍的,而我是个大学生吗?”

我们哑口无言,到底还没到能够铁齿地说“对,他一个卖肉夹馍的就是配不上你”的地步。

谈恋爱要门当户对条件相当这种话,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挂在我们嘴边的第一守则?它到底是前人总结的血泪经验还是我们后来人在恋爱中自抬身价的借口?

或者我们只是懒惰自私地不希望做任何改变和牺牲,所以把在一起相处的不愉快归咎于出身不同,环境不同,见识不同,价值观不同,思维方式不同?

“我喜欢白杨,喜欢他手指修长,喜欢他话不多说,喜欢他对我温柔坦诚。我知道他的生活贫穷辛苦,家里还有弟妹在上学,我知道他希望将来有一个儿子,因为男孩长大就会照顾妈妈。他的每一点我都喜欢。

“也许将来我们两个也会发现对方有完全无法接受的缺点,无法克服的困难,那时候也许我们也会分开,会伤心。但不能因为这种风险我就不开始和他的恋爱。做什么事情会没有风险呢?”

棒棒一通长篇大论下来,把我们都震住了。

静了好一会,阿朝一推棒棒的脑袋:“可以啊你,校辩论队怎么没把你招过去,浪费人才呀。”

我们把他们当成幼稚冲动的初恋,但他们其实已经开始慢慢计划将来。

我们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这个白杨条件实在不太好,我们都颇有一种家里水嫩嫩的小白菜叫大野猪拱了的不满。但是老天下雨,老妹要恋爱,棒棒已经认认真真栽进去,我们只能在她撞到头时候叫她不要那么疼。

不过,我们不再罗里吧嗦,是因为我们知道棒棒爸妈辛辛苦苦养大这样一个娇娇小姐,也绝对不是打算把她嫁给一个肉夹馍小哥的。

棒棒原本计划要去英国留学,她那会儿没恋爱,男神是第十一任博士。床头贴着马特·史密斯那张形似变态的脸。阿朝没少指着海报嘲笑棒棒审美奇特。但是恋爱以后,博士的魅力退散,她转而决定留校读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