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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他在去跟你见面的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能。我对吉姆说:‘我说,吉姆,我跟你一起去吧。你很担心。我来把风,我给你开车,帮你开枪,怕什么?’可是吉姆生了气,我这么说对吗?”

“对。”史迈利说。

他们开到拉奇斯公路上,找到了那辆车停在那里,没有开灯,对着一条田间小径,那是一辆菲亚特车,黑色的,牌照号码头两个数字是99。麦克斯停了车,让吉姆下车。吉姆朝那菲亚特车走过去时,那个开车的把门打开了一道缝,好让车内自动亮灯。他在方向盘上打开一份报纸。

“你能看清他的脸吗?”

“在暗处。”

麦克斯等了一会儿,他们大概在交换暗号,吉姆坐了进去,车就沿着小径开走了,仍没有亮灯。麦克斯回到了布尔诺。他坐在餐厅里喝烈性杜松子酒的时候,听到全城一片隆隆声。他原本以为是从足球场传来的声音,后来才弄清楚是卡车的声音,有个车队从公路上开过来。他问女侍发生了什么事,她说,森林里发生了枪击事件,是反革命分子搞的。他到外面自己的车里,打开收音机,听到了布拉格的新闻。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还有一位将军被涉及。他猜想到处一定都布置了检查哨,反正吉姆指定他在旅馆里待到星期一上午。

“也许吉姆会送信给我。也许有反抗运动的人会来找我。”

“带来一个词的口信。”史迈利悄悄地说。

“是呀。”

“他没有说是什么词?”

“你疯了?”麦克斯说。这是一句陈述句,也是一句问句。

“一个捷克词,还是英国词,还是德国词?”

麦克斯说,没有口信送来,他根本不想回答疯子的问题。

星期一,他把入境的护照烧了,换了汽车牌照,用了德国的脱逃护照。他不往南走,改为西南方向,丢了汽车,坐长途巴士过境到了弗莱斯塔特,这是他所知道最安全的一条路线。到了弗莱斯塔特,他喝了一杯酒,找个女人睡了觉,因为他感到糊涂、生气,需要喘喘气。他在星期二晚上到伦敦,尽管吉姆叫他无论如何要想办法去找老总,但是“那很困难”。他说。

他想打电话,但只能接到老妈妈那儿为止。麦克法迪安不在。他想写信,但想起了吉姆的话,不能让圆场其他人知道。他认为写信太危险。阿克顿洗衣店有人传说老总病了。他想打听住的医院,但打听不出来。

“洗衣店的人知不知道你到哪儿去了?”

“应该不知道。”

他还在纳闷的时候,管理组叫他去,要看他的哈特曼·鲁迪的护照。麦克斯说他丢了,这确实是相当接近事实的。他为什么不报告?他没有发现。是什么时候丢的?他不知道。他最后见到吉姆·普莱多是什么时候?他记不清了。他被送到了沙拉特的训练所,但是麦克斯觉得很不爽,两三天后,审问组对他感到厌烦了,要不然,就是有人叫他们停止审问。

“我回到阿克顿的洗衣店。托比·伊斯特哈斯给我一百英镑,叫我滚蛋。”

水塘边一阵尖叫称好。原来是两个男孩打破了一块冰,水从洞里汩汩地冒出来。

“麦克斯,吉姆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

“你能听到一些传说。流亡者之间总是有谣言流传的。他发生了什么事情?谁照顾他的,比尔·海顿怎么把他买回来的?”

“流亡者不再跟麦克斯说话了。”

“但是你还是听到了一些,是不是?”

这次是那双白皙的手告诉了他。史迈利看到手指伸开,一只手五根,另外一只手三根,麦克斯还没有说话,他心中已经感到了不好受。

“他们从背后开枪打吉姆。也许吉姆正要逃走,管它的呢?他们把吉姆关进监牢。这对吉姆当然不是滋味。对我的朋友也不是滋味。”他开始数了起来:“普里比尔,”他开始数道,碰了一下大拇指,“布科瓦·米莱克,普里比尔老婆的弟弟。”他弯了一根手指。“还有普里比尔的老婆。”又是一根手指,第三根手指。“科林·吉里,他的妹妹,都死了。这是阿格拉瓦特谍报网。”他换了一只手。“这个谍报网完蛋了以后,柏拉图谍报网也完蛋了。先是拉波丁律师,接着是兰德克朗将军、打字员艾娃·克里格罗娃和汉卡·比罗娃。也都死了。这个代价可不低,乔治,”他把干净的手指举到史迈利的面前,“一个英国人吃了一子弹,这个代价可不低。”他生了气。“你管闲事干什么,乔治?圆场不把捷克放在心上。盟国不把捷克放在心上。有钱人不会帮穷人逃出监牢!你要知道内情吗?有个词儿Märchen,英文是怎么说的,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