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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还有八可输,”山姆满意地说,“把他留在桌边。捧着他。”他关掉了开关,满面笑容。史迈利也还他一笑。

“真的,这种生活真惬意,”山姆对他说,“反正比推销洗衣机要好多了。当然有点古怪,早上十点就穿上晚礼服,让我想起了做外交官当掩护的日子。”史迈利笑了。“信不信由你,我们手段也很正当,”山姆又说,脸上表情不变,“我们全靠数学就搞定。”

“我完全相信。”史迈利说,又是十分客气有礼。

“想听些音乐吗?”

是罐头音乐31,从天花板上发出来的。山姆把声音放得很大,到了他们耳朵能忍受的极限。

“那么我有什么事情可以为你效劳吗?”山姆问道,更笑容可掬了。

“我要和你谈谈吉姆·普莱多中枪那一天晚上的事。你当时是值星官。”

山姆抽一种褐色的香烟,闻起来像雪茄。他点了一支,让烟头着了火以后,看着它熄了下来,变成灰烬。“在写回忆录吗,老兄?”他问道。

“我们在重新审查这个案件。”

“我们是谁,老兄?”

“我自己,还有拉康在推,大臣在拉。”

“凡有权力必然腐化,但总得有人管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拉康老兄就会勉为其难地爬到上头来。”

“情况没有变化。”史迈利说。

山姆沉思地吸着烟。音乐换成了诺尔·考德的乐句。

“我真的希望——其实是做梦——”山姆在烟雾中说,“总有一天潘西·阿勒莱恩会提着他的破公文包走进这扇门来,想要赌一下。他把全部的秘密选票押在红上,结果输光。”

“记录已经被阉割了,”史迈利说,“现在需要找关系人进行了解,看他们还记得些什么。档案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我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山姆说。他拨电话要了三明治。“就吃这个,”他解释道,“三明治和烤面包。员工福利之一。”

他在倒咖啡的时候,他们之间桌上的小红灯亮了。

“那个老朋友平了。”低沉的声音说。

“那么开始计数吧。”山姆说,把对讲机关上。

他说得简单精确,像个战士回忆一场战斗,不再计较胜负得失,只是为了要回忆一下。他刚从国外回来,他说,在老挝的万象卧底三年,他到人事组报到后,经过道尔芬的审查通过,当时似乎没有人考虑到怎么安排他,因此他想到法国南部去度一个月的假,这时麦克法迪安,就是那个几乎算是老总私仆的老警卫,在走廊上叫住了他,把他带到老总的办公室里。

“到底是哪一天?”史迈利问。

“十月十九日。”

“星期四那天。”

“星期四那天。我当时想在星期一搭飞机到尼斯去。你当时在柏林。我原想请你喝杯酒,可是那些老妈妈说你有事,我问了行动组,他们告诉我你已到柏林去了。”

“是的,没错。”史迈利简单地说,“老总派我去的。”

他本来还可以加一句:把我支开。当时他也有这种感觉。

“我找比尔,可是比尔也不在。老总派他到乡下什么地方去了。”山姆说,避开史迈利的眼光。

“白跑了一趟,”史迈利喃喃说,“不过他回来了。”

这时山姆朝史迈利不解地看了一眼,但是他对比尔·海顿此行没有再说一句话。

“整个地方像是死了一样。几乎想搭头一班飞机回万象去。”

“是像死了一样。”史迈利承认,心里想:只有巫术是例外。

山姆说,老总看上去好像发烧已有五天了。四周到处是档案,肤色蜡黄,说话时总要停下来用手帕擦一擦额头的汗。山姆说,他一点也不讲平常的寒暄客套话。他没有祝贺他在外三年任务完成得很出色,也没有提到他当时乱七八糟的私生活,他只说他要山姆代替玛丽·马斯特曼在周末值班,山姆能不能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