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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晚没睡,脸皮好像一直在往下耷拉,”我说。

他严厉地看了我一眼,再次转向梅维斯·韦尔德。

“你能解释一下吗,韦尔德小姐?”

“恩迪科特先生,有很多人拍过我的照片。在许多不同的地方、和不同的人在一起的照片。我曾和斯蒂尔格雷夫还有其他人。在‘舞者’餐厅共进午餐、晚餐。我不明白你要我说什么。”

法瑞尔心平气和地插了一句:“要是我理解得不错,你想要韦尔德小姐做你的证人,用这张照片把事件的前后联系上。那要以何种诉讼进行呢?”

“那不关你的事,”恩迪科特不客气地说。“昨晚有人枪杀了斯蒂尔格雷夫。凶手可能是个女人。韦尔德小姐有嫌疑。我很抱歉这么说,但似乎是有这种可能性。”

梅维斯·韦尔德低头看着她的双手,手指绞着一只白手套。

“好吧,我们假设一场诉讼,”法瑞尔说。“在诉讼中,这张照片是你的物证——如果你能证明的话。可你办不到。韦尔德小姐也不会为你们证明。她只知道照片上能看到什么,其他人也能看到。你们必须找一个能够证明照片拍摄时间、拍摄地点和拍摄方式的证人,将案件串联。否则,我会提出抗议——假如我碰巧是辩方律师。我甚至可以请来专家,证明这张照片是伪造的。”

“我肯定你办得到,”恩迪科特干巴巴地说。

“唯一能帮你们作证的人就是拍照的那个人,”法瑞尔不急不慢地继续说道。“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我怀疑那就是他遇害的原因。”

恩迪科特说:“这张照片就是确凿的证据,表明在某个时间、地点,斯蒂尔格雷夫不在牢里,因此他就失去了杀害斯坦的不在场证明。”

法瑞尔说:“只有当它被引入法庭作为证据时,它才算是证据,恩迪科特。看在老天的分上,我可不是要教你法律。你懂法。忘了那张照片吧。它什么都证明不了。没有报纸敢刊登的。没有法官会承认它是证据,因为没有合适的证人能够证明。如果这就是马洛隐瞒的证据,那么,从法律角度来讲,他根本不算隐瞒证据。”

“我没有打算因谋杀而审判斯蒂尔格雷夫,”恩迪科特干巴巴地说。“可我确实有点感兴趣是谁杀了他。神奇的是,警察局也对此感兴趣。我希望我们的兴趣没有冒犯你。”

法瑞尔说:“没什么会冒犯我。这也是我为什么有今时今日的地位。你确定斯蒂尔格雷夫是遭人杀害的吗?”

恩迪科特只是盯着他。法瑞尔轻松地说:“我知道现场找到了两把枪,都属于斯蒂尔格雷夫。”

“谁告诉你的?”恩迪科特犀利地问。他皱着眉,身体前倾。

法瑞尔将香烟扔进烟灰缸架,耸了耸肩。“见鬼,这些消息迟早要透出去的。其中一把枪杀了奎斯特和斯坦。另外一把杀了斯蒂尔格雷夫。也是近距离射击。我承认,这些人通常不会选择轻生。但这还是有可能发生的。”

恩迪科特郑重地说:“毫无疑问。感谢你的建议。那碰巧是错的。”

法瑞尔微微一笑,沉默了。恩迪科特缓缓转向梅维斯·韦尔德。

“韦尔德小姐,这间办公室——或者说它的现任至少——不倾向于以某种曝光他人的代价来寻求出人头地,尤其是这种曝光可能是致命的。我的职责是,决定是否有人应该因这些谋杀案而受到审判、起诉,如果证据充分的话。我的职责并非是要通过挖掘隐私毁了你的职业生涯——你不巧正好是某个人的朋友,而此人尽管从未定罪或是因为任何罪行而遭到起诉,却无疑曾是个犯罪组织的匪徒。我认为,关于这张照片,你对我还不够坦白,但我现在不会深究。我询问你是否射杀了斯蒂尔格雷夫,这没有多大意义。但我得问你,你是否知道任何可能杀死他的凶手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