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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铭墨的葬礼低调而隆重,陈慕白一袭黑衣看着表情肃穆的一群人,他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一丝伤心,他的脸上……大概也没有吧。

  黑白照片上的那张脸也是一脸严肃,陈慕白忽然想起,他似乎从来没见过陈铭墨真正的笑过。

  葬礼还没结束,陈慕云和陈慕昭的人就吵了起来,陈慕白身后的人也跃跃欲试,被他扫了一眼立刻安静下来。

  其实现在本就是争夺战的黄金时期,可陈慕白的低调与沉默让所有人都有些不安,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慕云走了几步挪到陈慕白旁边,“慕少这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陈慕白向来毒舌,可陈慕云吃了那么多次亏之后依旧不知道收敛。

  陈慕白轻笑一声,“我是念在我们斗了那么多年的份上,多少也有些感情,就让你们再多蹦跶几天,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陈慕昭卑躬屈膝了那么多年,在陈铭墨离开之后也开始原形毕露,“慕少就那么有信心吗?”

  陈慕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说呢?”

  他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此时他的态度越是模糊不清,越是没人敢动。

  陈慕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扬着声音问,“陈慕白,你在拖延时间?!”

  陈慕白不答反问,不慌不忙的开口,“拖延时间做什么?等你死吗?是不是时间太久了点儿?”

  陈慕昭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眼底渐渐冒出几分阴狠。

  陈铭墨葬礼后的第二天傍晚,陈慕白接到杜仲的电话。

  他到的时候杜仲正在等他,看到他便颇有兴致的开口,“你们家的人真的是有意思得很,你自己进去听他讲吧。”

  说完便走了。

  孟宜年是陈慕白在这里见到的第三个人,因为同一个案子。

  孟宜年似乎一夜间苍老了许多,陈慕白看着孟宜年,听他说着,慢慢明白,孟宜年对陈铭墨是一种复杂而矛盾的情感。

  陈铭墨和孟宜年姐姐的故事可以简单概括成两句话:待我功成名就,许你花前月下。待你功成名就,怀中富贵人家。

  陈铭墨和董家小姐刚刚开始交往的时候,孟宜年的姐姐就出了事,孟宜年一直怀疑那不是意外,获益最大的人当然最有动机。

  他一直怀疑陈铭墨,从他姐姐出了事之后就一直跟在陈铭墨身边,他想找到证据证明他的想法,可这一跟就是几十年,可他连蛛丝马迹都没发现。

  就是在这几十年里他和这个有可能是他仇人的人产生了感情,而这种感情是有悖伦常,不会被人接受的感情,这种认识让他备受煎熬,他在这种煎熬里痛不欲生,而促使他最终下定决心的是陈铭墨对孟莱的纵容。

  他百般试探,陈铭墨百般纵容,他知道,那是因为孟莱长得像颜素心。

  他终于知道,陈铭墨冷心冷面了一辈子,可心里还是有个人的,那个人不是他姐姐,也不是他,而是颜素心。

  陈慕白直到回来的路上都没有缓过神来,一切都好像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车窗外不断照射进来的霓虹灯更显得不真实,而他脑中却又清楚的浮现出孟宜年的脸,生硬冷漠的面孔上带着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执拗,“我做下的错事,我自己赎回来,他永远都欠我的,就算他死,也别想和我算清!”

  晚上去别墅的路本就不好走,他又有些心不在焉,等他看到自家灯光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把车停在楼前,给陆正诚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件事之后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才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