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伍尔曼日记 第十章(第2/3页)

“这并不是因为以色列人缺水喝,却是大卫王一时想尝那口井的水。他后来想起那些勇士冒死前往取水,这水的价值等于是他们的血,因此心受谴责,不喝那水,却将水奠在耶和华面前。我在南方的数次旅行所看见的奴隶被压迫的苦况,和所听到的关于西印度群岛上的白人对待奴隶的残酷,使我心中忧伤。因此我时时警醒自己,要以和平之灵过活,绝对不伤害同胞弟兄。在这种意念之下,有好几年我不愿意尝试西印度群岛榨取奴隶劳动力所生产的糖。

“在这些事上我并不责备弟兄们,只相信那平等地创造人类的仁慈的天父已听见这些被压迫者的呻吟,也准备让一些人对奴隶的处境心生同情。经营或食用那些由奴隶劳动所出产的货物,的确是一个应该值得深思的问题,值得一切跟从基督——和平之君的人更进一步的严肃思考。

“经过长期的忧思之后,我现在觉得可以自由地说出我心中所得的启示,并盼望若主在这事上乐意把他的旨意向他的儿女们作更明显的启示,他们必忠诚地遵从他的带领。

“为了奴隶被压迫及酷待的原因而拒绝食用西印度物产的人的数目是很小的,甚至在真正虔诚的人当中亦不多见。至于那些实行基督徒爱心的人,对此亦不是十分努力。我相信本洲和西印度群岛之间的贸易若一时停顿,许多人必遭受失业之苦。但本洲和西印度居民若真能以正义为重,则彼此间的小规模贸易是合理的。我一考虑到上述诸点,即认为或者应当拒绝乘坐货船,而自租不运载货物之船,但恐怕我们在福音之爱中对正义的努力尚未达到最高峰。如果对西印度的贸易只限于纯粹的智慧范围之内,则旅客所须付出的船费必比现在更高。在经过严肃的思考之后,我认为不应该贪图这种因贸易繁盛而可能获得的小便宜——付出较低廉的船费。我既然一向反对与西印度增加通商贸易,此时前往该地,自当比别人付出更多船费才是。”

前述的第一个船东读了这篇文章之后,和我同往会见另一个船东,他也读了我的文章,接着我们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使我觉得我自己在至高者面前谦恭俯首。最后他们当中一人问我是否愿意同往看看那船。我因为不想去,于是回到住处,独自回去休息了。这时候我正接受着严峻的考验,在主的面前泪如泉涌,内心呼叫,求主施恩帮助。这不是因为我不愿意顺从主的旨意,乃是因为我仍看不清前面的道路。这时我更觉得自己的软弱需要神的帮助。

有一段时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恰如在暴风雨中。在这种忧伤中,基督的教训“不要为明天忧虑”闪现在我心头,这样之后我的灵魂归于平静。这时我在城里已经两天了,相信天父的旨意是要我回家去的。于是我在泽西河岸一带访问教友,逗留到船要开行的那一天的早晨。当夜下半夜我躺在床上时心受安慰,觉得主的旨意要我在家再经历一些磨炼。回家后我仍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客人。在纯爱之中,为了见证真理这一问题,我和教友们讨论甚多,这一问题在我心中已经好几年了。记得有一次当我在思考这一问题时,先知以西结的一句话忽然出现:“头向何方,他们也随向何方……”对全能者的敬畏使我获得帮助,使我能够履行我的责任。

约数星期之后,上帝的旨意使我患上了肋膜炎。我在床上躺了几天,觉得非常痛苦,不时思考这病将会怎样。最近,我几乎已放弃了今世一切悦乐之事。现在我想若主愿意叫我终止世上的劳苦,使我投在他慈爱的怀抱中,我将欣然接受死的来临。但若他愿意让痛苦继续磨炼我,使我对他的教会有所贡献,我就不愿意死。我当以感谢之心说,对这回的病我心中颇平淡,也不想请医生,认为若上帝的旨意要借外在方法治愈我,他必遣派忠心的教友来照顾我,最后果然如此。教友们的看护虽甚周到,可是我的病愈来愈重,似乎没有复原的希望。有一夜我身体非常痛苦,双足冰冷,冷气向上扩展,几及全身。这时我预料死期已至,不愿让护士加盖毡被。这情况持续了约十个小时,我闭着眼睛推测是否此时灵魂将脱离躯体而去。可是心里清楚,我看见了教会的真实情况。我强烈渴望,要为人类的幸福努力工作。这时我觉得在纯爱之中我还要留在这躯体里面一些时候,按照我的力量,“补满基督患难的缺欠”而为教会工作。于是我要护士给我加盖毡被,觉得舒服多了。第二晚我感触良多,恰有一位好友坐在旁边,因此我要求他把我所说的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