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10(第3/4页)

“有一件很重要但可能会很麻烦的事:得有一个定额分配制度。还应该老幼结伴,方便年轻人多了解老人。我想,还应混合不同类型的人,不同宗教、肤色和家族的人,无论形单影只的还是成双成对的。否则,以前邻里间出现的问题还会重演。不过,我不赞同那些时髦的单身男女混住在一起。”

“这我就不明白了,”伊索说,“为什么那些时髦的单身男女不行?”

“是啊。”瓦尔停下来,皱了皱眉头。她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好像它真的是一个眼下需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似的。“我们之后再讨论这个。”她说。于是我们大家都笑了。

“接下来,这样的社区应该有一定的数量,其数量取决于自然地形和人们的选择。每个社区都以一个更大的小镇为中心,且随时有班车来回。更大的中心里建有学校,但不同于我们的学校。它们不会严格地根据年龄区分学生。它们采取自愿入学原则,任何年龄层的人都可以去上学。那里的房间是根据功能来区分的。有的房间养小动物,有的种植物,有的堆放画作和报纸。有的房间用来读书写字,但读书和写字都是为了娱乐,而不是为了完成作业。懂了吗?对了,还有一件事。小镇的中心还有商店、教堂、当地政府大楼和服务厅。人们只能步行穿过这里,大一点儿的中心里可能有小巴士,但大多数地方都很小,里面有狭窄的巷子、树木、户外咖啡屋,甚至可能有一个喷泉广场,或者像米兰那样的商业街。其中一所学校的礼堂还能举办音乐会、开会,芭蕾舞团和流动剧团可以在此演出。而且,里面的有些地方——可能是商业街里——还可以有一个画廊,只展出当地的艺术作品。”说到这里,她停下来,皱起眉头,“不对,可以进行艺术交流。有当地艺术家的作品,也有城市里那些艺术家的作品。但可能得装上玻璃,以防小朋友们用沾了冰激凌的小手去摸。但它是开放的,而不是封闭的,这样,大家就都能看见那些画了。”

“瓦尔,你读过《桃源二村》[8]吗?”

“嗯。和书里说的一样吗?”

“有一点点。”

“噢,我不会用玻璃挡住婴儿。而且,《桃源二村》里没多少儿童。有被挡在玻璃后的婴儿,有适龄的男孩和女孩,但没有儿童。那是因为写书的是男人。我曾听莫蒂默·阿德勒[9]说过,在理想的世界里,没有人非得做脏活儿,婴儿的尿布可以由机器人换。老天!我希望他可不要对现实世界也抱有这种看法。倒不是因为我喜欢换尿布,而是因为婴儿需要的是拥抱、爱抚、触摸、听摇篮曲,以及不被干涉。我们的一切做法都是滞后的。孩子小时候,我们不愿经常抱他们,可等他们长大一点儿,我们又开始干涉他们,我们太过于保护他们了。克丽丝和我曾在南方一个富裕的社区里待过一阵子,那里的孩子整个下午都被安排好了!真的!牙医、正齿医生、舞蹈课、兄弟会、寺庙参观、童子军、少年棒球联合会、音乐课——他们一分钟的自由时间都没有。我不知道他们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总之,”她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那些中心仍然是某种社区。它们不算大,但也有自己的体制和医疗中心等。人们在里面工作,但不是白白劳动,而是拿报酬。十一二岁的人每周工作一天,十五至十九岁的青少年每周工作两天,年龄更大的每周工作三四天,他们工作的时间取决于他们的兴趣和他们想赚多少钱。老年人可以减少工作时间。实在上了年纪的和那些年老体弱的人,如果不想在中心做事,可以只在社区里帮忙。但大家总要分着做一些脏活儿、累活儿。比如,某人每周有四天是医生,可也要为社区倒几周的垃圾;某个在工厂上班的人,要负责社区中心的节日装扮。而且,你知道吗?每个人都会做饭,除非有谁真的很讨厌做饭。每个人都要打扫卫生,除非有谁真的很讨厌打扫。总之,按照惯例,随着人口的增加,就会形成城市。哦,对了,工业中心也像城镇和城市那样,建成以后,既可以娱乐,也可以工作,而且周围还有乡村,以便保持生态平衡。就像瑞士的日内瓦一样,明白吗?另外,城市里无论如何都会有大学、博物馆、商业大楼和音乐厅。正如小镇里有人居住一样,城市里也有人居住,可是,就像在乡村一样,人们都是小规模聚居。除此之外,人们还拥有一定的开放空间,每处聚居点也都有一些小空间。如果你想听冈瑟·舒勒[10]的音乐,或看一出先锋派的戏剧,那么,你可能就得去市里。唉。”她叹了口气,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