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3(第3/3页)

真的有不带刺的玫瑰吗?对此,我也很困惑,一部分的我认为玫瑰要是不带刺就太好了,而另一部分的我却又紧紧握着它的刺,哪怕掌心还在滴血。而完整的我认为,若没有饥饿和无知该多好——可或许无知也是一种智慧。我也不想沉溺于痛苦,因为会难以自拔。也许世上一切清醒的痛苦,都已随雪化去,被雨冲走,随风而去了,否则,世界如何去承受它身上满目的疮痍?我们已经忘记了巴黎保卫战[34]、阿尔比派和其他成百上千的古老故事。如今,燕尾旗,那些装饰华丽、傲气十足的马,还有貂皮和天鹅绒都已成为新的神话故事。

重点是,如果只有确定的东西是真实的——如莎士比亚所认为的那样,那么就只有死亡才是真实的了,剩下的都是想象,是短暂的、易变的。就连我们的故事也是这样,尽管它们留存得比我们长久。既然除了死亡,一切都是谎言,都是虚构的,那么又有什么值得我们去死呢?

两边的人都说,回到一九六八年的愿望就值得我们为它去死,尽管那些声音最大的人几乎都不是会去死的人。有一天,在雷曼餐厅,当大家谈论“革命”这个话题愈发深入时,米拉大胆地说,革命不怎么有趣。这时,坐在吊灯下、面前放着芝士汉堡和炸薯条的布兰德·巴恩斯放下手中的可乐,看着她说:“那好,米拉,等革命爆发时,我会拦着那些革命者,让他们对你这种唱反调的网开一面。毕竟,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嘛。”他最近才加入了“新左派”组织[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