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第3/4页)

霍克是美国人,但他的很多故事却发生在充满异域情调的地区,如中东、南亚、东亚等地,跟随着霍克的故事,读者仿佛也进行了一次次周游世界的旅行。尤其令人称奇的是,这些故事里的场景,有很多只有到过现场才可能写得出来。因此,读者自然猜想他是否钟爱旅游,去过世界各地许多地方。实际上,霍克每年去的地方很少,主要还是在美国国内以及加拿大,偶尔才会去芬兰等北欧国家。

而那些栩栩如生的描写,是得益于他阅读导游手册(Guide Book)的习惯,尤其是那些配有生动插图的画册,为他的写作提供了很大帮助。

尽管霍克生前始终没有机会来中国旅行,但他仍将一些故事发生的地点设在中国,例如2007年8月号EQMM刊载了一篇“中国蓝调(暂译)”(China Blues),安排斯坦顿和艾夫斯千里跋涉,去了一次黄河边的农村。故事刚一开场,两人便已经身处北京首都国际机场了!而早在1989年,当时10月号的EQMM则让杰弗瑞·兰德去香港进行了一次冒险旅程,故事的名字是《间谍和风水师(暂译)》(The Spy and the Geomancers)。

霍克的故事总能营造出两个世界,侦探的冒险世界和真实的花花世界——无论是哪种偏好的读者,都很难不被这亦真亦幻的奇妙感受所打动。

而说到不拘一格,则是霍克对抗古典推理老化的武器。

侦探小说发展至今,已超过160年,诡计挖掘殆尽,人物千篇一律,有时连台词都似曾相识。读者不禁要问,侦探小说的前途在哪里?霍克曾举山姆·霍桑医生的不可能犯罪系列为例,对此类问题进行了简单的剖析。

以约翰·狄克森·卡尔为代表的一些作家曾经指出,密室问题的解答种类必然是有限的,也就是说,读者只需要采用穷举法,就一定可以找得到正确的破解方法。古典推理要在当代继续开拓新的生命力,诡计的外延需要拓展,某些并不直接关联谋杀手法的元素必须成为诡计的有机构成。

侦探小说作家的首要任务是要说一个好的故事,其次才是推理和侦探。诡计只有达到和故事的高度结合,其本来面貌才可能被淡化。因此,故事比诡计重要,这一点对于新世纪的推理小说创作是毋庸置疑的。山姆·霍桑系列,几乎全部依循此理念而生,霍克把新瓶装旧酒的技巧玩得老道娴熟,令人惊叹。故而,霍克的大部分故事乃是先构思完成故事大纲,再予以安插合理的解答——对霍克而言,酒可以不甘醇,但瓶子不能不漂亮。

小偷尼克(Nick Velvet)系列堪称对此理念的最佳诠释,在考虑“这次又发生了什么案件”或是“使用了如何巧妙的诡计”这样的问题之前,读者首先要问的是:尼克为什么要偷东西。小偷的任务是偷东西,这本是日升日落般的简单道理,可霍克硬是鬼才地打造了一个地平线,变了的观日角度,真是让每日都是崭新的一“日”:小偷尼克只偷不值钱的东西——用过的袋泡茶、褪色的国旗、玩具老鼠、池中的清水……无所不偷,也无所不能偷。

故事本身有趣还不够,霍克时常创造出一些惊人的崭新谜团。他写过一个著名的短篇,题为“漫长的下坠”(The Long Way Down,1965),不仅入选了1968年的经典密室选集《密室读本》(The Locked Room Reader),还被改编成上世纪70年代黄金强档电视剧《麦克米兰和妻子》(McMillan and Wife)中的一集。故事讲的是一个男人从摩天大楼的窗户跳了下去,可楼下的街道却人来车往,一切如常。正当人们以为发生了凭空蒸发的灵异事件,跳楼男子却在四小时后砰的一声终于着陆身亡!故事的创意和解答都令人拍案叫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