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我的美貌只有自己知道(第4/27页)

于是我特别蠢地每天都在背诵那本书,同时我又极其聪明地发明了各种花式背书法。

我把书一页一页地撕下来,把每天要背的部分揣在身上走哪儿都带着,每次要看的时候掏出来都是热乎乎的。

对待背诵我就像一个处女座的变态,书上任何一个角落的文字我都不放过,甚至连前言都恨不得背下来。复述书上的内容时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错了就要重新复述一遍。简直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背书狂魔。

除了背书之外,我的另一个嗜好就是睡觉。

为了避免跟北大学生抢食堂,我们自习室的人在上午十点五十就进军食堂吃饭,北大十几个食堂挑着吃,爱吃哪个窗口吃哪个,畅通无阻,毫无压力。

如果不幸赶上了他们下课,吃饭就会变得跟打仗一样。看着密密麻麻的学生会变得没有食欲,特别想拿机枪扫射一圈再去打饭。

我知道,我无耻了。毕竟我只是来蹭饭的,居然还想扫射北大学生。但是这个想要扫射一圈再打饭的念头在我入学之后也多次涌上我的心头。

我们是一群北大的边缘人,也就是非北大学生但是在北大学习的人。大家关系特别好,结伴去吃饭,然后一路瞎扯淡回自习室。

在路上扯淡的时候特别有精神,但是一回到教室就像失去水分一样,整个人都蔫了。

那段时间我肯定中了魔咒,只要是午饭后,一踏进教室就感觉魂魄聚不起来,眼神涣散,四肢无力。

用一个字形容:困。

困的结果就是从饭后十二点可以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睡得无比郑重其事,无比身心投入。

我甚至还买了个枕头,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把几张凳子拼成床,带去自习室一件很厚的羽绒服,睡觉的时候严丝合缝地把自己盖起来,以这样的阵仗在考研教室睡了一冬天。

在某一天下午我睡醒过来,发现坐在前排的大河变成了光头。在恍惚中我的心情是好奇的、激动的,要知道在这样单调无聊得令人发疯的考研生活里,有一件新鲜的、意外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说:大河,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变成了光头?

他转过头缓缓地说:我失恋了。

我感觉自己因为太爱睡觉和背书而错过了什么。

失恋的大河总是丧眉耷眼的,无法笑开颜。

按照我仅有一次的失恋经验推断,这家伙是被人踹了。

我就劝他,我说:离考研也就一个多月了,只要你考上了就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多年之后你为官一方,开车下乡看到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在洗衣服,一看,呀,这不是你前女友吗?那种感觉多爽啊。所以你现在得好好复习,认真复习,拼命复习。

大河说:你说得对,我得奋斗,我一定得让她后悔。

我满意地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他又过来找我,说:你能不能把刚才意淫的那个画面再跟我说一遍?

我说:我忘了我说什么来着。

他说:就是我怎么怎么牛,我前女友怎么怎么惨那一段。

我说:哦,你现在得好好学习,然后考上北大研究生,进投行当金领,然后潇洒转身创业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有一天你携带巨资去银行存款,一看,呀,那个数钱数得手忙脚乱的营业员不是你前女友吗?那种感觉多爽。所以你现在得好好复习,认真复习,拼命复习。

大河眼神坚定、精神亢奋地走了。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大河的身份已经从政界领袖到商界精英,最后都换到北大校长了。

可是他还是没好。

他还是想要女朋友回心转意。

曾试图讨厌和恨她,却没出息地发现,最想要的还是让她回来。

他的女朋友小秋在北京郊区的某座山上参加为期两周的公司培训,在培训期间跟一个威武雄壮的同事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