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第2/4页)

宋绝眼神一闪,神情在这一瞬似乎多了几分复杂——

“下月初九。”

……

家主夫人的寿宴,一贯是世家宗族内的大事,在宋家也不例外。

只是近些年,负责操办的人却有些尴尬——操办家主夫人的悬弧之辰并不难,难的是这届家主“夫人”与众不同,一来是个男的,二来,恐怕家主自己都不知道他家“夫人”已经活了多大岁数。

所幸今年,家主表示要跟那位大人到郊外闲野庄院里去过二人世界,不许他们操办,这才算是了了一桩令他们头疼不已的大事。

初九一早,马车便载着两人离了宋家。

将进庄院时,马车里,谢忱眉一动,似有所察地抬起头。

宋家数百年来专研阵法,在法阵一脉上素来造诣颇深,在私人庄院设下察觉到法阵之力并非奇事,只是他刚刚感受到的这力量气息……

不等谢忱再仔细探查,马车里便响起来另一个声音——

“今日是你的生辰,所以你什么都要听我的。”

谢忱垂下视线。

枕在他腿上睡了一路的青年还合着眼,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梦话都无赖得这么理直气壮。

谢忱低笑了声,伸手拢好青年身上被他自己踢开的薄衾。

“好。都听你的。”

“……”

藏在薄衾与袍袖下,青年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

马车平遂地进了庄院。

行出几十丈后,“砰”的一声,庄院大门紧紧合上。

马车内,谢忱身影一顿。

不消片刻,马车将两人载到了庄院正中的正堂前。

面对着空无一人的院落和萧索凄厉的风声,马车夫吓得哆哆嗦嗦地转回头——

“家……家主……到了……”

车内沉默片刻,轻飘飘一句,“你退下吧。”

“……哎!”

车夫如获大赦,吓得屁滚尿流地翻下车,连爬带摸地跑远了。

车帘无风自起。

宋绝也起身下了马车。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到正堂前,谢忱突然停住了脚步。

宋绝回头看他。

谢忱未抬眼,眸色渐沉了下去。“……你要我进?”

宋绝叹了口气,竟笑起来——

“若是不要你进去,我何必要大费周章地带你来呢?”

谢忱身形在原地僵了几秒,最终还是迈开腿走了进去。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看宋绝一眼。

宋绝目光闪了闪,但还是头也不回地进了正堂。

到堂内时,男人已经神色冰冷地坐在了堂中的楠木桌旁。

宋绝嘴角一弯,牵起个笑,走上前直到谢忱旁边才停住。

他抬起手,掌心里不知何时躺上了一串看起来做工粗陋的珠石手串。

“这是我自己做的,是送你的生辰礼物——你看,为了做它,我手指尖都被磨破了。”

青年说话间摊开了白净细长的手掌,原本已养得白嫩的指尖此时确实又成了从前那泛红破皮的模样。

谢忱目光一扫,眼底掠过不忍,只是须臾后便被黑沉的情绪压了无影。

“我去找普陀山的和尚开过光的,给你戴上,它能保你——”

“不必。”

从谢忱口中吐出的话音字字冷厉。

这也是第一次,宋绝听谢忱这样与自己说话。他不由愣在了那儿,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微微睁圆了,看得人心里生怜。

谢忱狠狠地转开头,强压下心底那点不舍:“……你已何等灵力,磨几块石头也会伤及自己?既然已经让我进了阵法,何须再使这些苦肉计?”

宋绝眨了眨眼。

“啊,被识破了呢。”

他弯下眼角,笑得明媚开朗。

下一刻,却又眼神冰凉地用力攥住了谢忱的手腕,狠声道:“我说了,你今天都要听我的。我要给你戴,你就必须戴上!”

“……”

谢忱显然动了震怒,胸膛处衣袍都显现明显的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