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九日(第2/2页)

“我带吉特吕德去音乐会你生气了?”我听到了这声回答:

“你给她做的事,给自己的孩子还从没做过呢。”

这依然是同样的怨恨,同样的拒绝理解,人要欢庆回来的孩子,却不是常和你一起的孩子,像《圣经》比喻中所说的。还叫我难过的是她根本没有想到吉特吕德的残疾,她除了这样的节庆日以外没有其他节庆日;要是叨天之幸哪一天我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时间——平时我总有事缠身——阿梅莉这样责备我也是有欠公正的,因为她明明知道我的每个孩子不是有工作要做,就是有了事跑不开,阿梅莉自己对音乐毫无兴趣,她就是整天闲着,绝不会想到去听音乐会,即使在我们家门口举行也不会去的。

阿梅莉居然敢在吉特吕德面前说这样的话,更使我感到难过。我虽然把妻子拉到了一边,她还是提高了嗓门喊得吉特吕德都听到。我感到愤怒多于悲哀,一会儿以后,阿梅莉撇下我们走了,我走近吉特吕德,拿起她的瘦弱的小手,放到我的脸上:

“你看!这次我没有哭。”

“不,这次,轮到我哭了。”她说,努力向我微笑;她向我抬起美丽的面孔,我蓦地看到上面泪水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