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厚积薄发

很多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万事开头难,甚至中间更难,当然,结果也可能很难,只不过如果能够将开头的难与中间的难熬过去,哪怕最后也难,但也不会觉得太难了。

万一结果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减肥就是这样。

苏娇杨从一百三十多减到一百二的时候,用了二十多天的时间,可是从一百二减到一百一,只用了半个月,再往下减,体重就仿佛是破了个洞的米袋子,越掉越容易掉了,也就是减肥的人惯常用的一个词——瓶颈期。

减肥的瓶颈期熬了过去,苏娇杨的状态渐渐恢复了过来,她不再为了可控核聚变的事情焦躁,难得地回归了课堂,每天晚上回家之后也会给葛君辅导一下作业,原先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竟然在这细水长流中变得明晰起来、

最困扰苏娇杨的那个问题,是在一堂应用数学课上想通的。

苏娇杨给国防科大的学生们讲着那些数学研究中相当经典的一些思路,就如同她当年刚刚在国防科大留校任教时一样,讲的东西一样,课本没什么变化,板书也没什么变化,都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内容,但讲授的方式却变了。

面对熟悉的内容,经过这么多年的研究,苏娇杨的理解却是越发深了。

基础的东西万变不离其宗,不可能发生太大改变,但可以用来举例的东西却是越来越多了,从发展经济学中抽象出来的数学问题、从计算材料学中抽象出来的数学问题,还有那从超级列车项目中抽象出来的数学问题……等等等等,各种各样的例子,苏娇杨都能做到信手拈来。

应用数学立足与数学二字,真正关键的地方在于应用。

早些年苏娇杨做的项目不多,她只能从数学的角度去不断阐释那些数学理论的应用方法,但现在她做的项目多了,能够用很多例子去更‘接地气’地讲这些理论,对学生有益,对她同样有不少的好处。

用较少的时间讲理论,较多的时间讲实例,学生们听起来更易于理解吸收,而这个过程,对于苏娇杨而言,却是给这么多年的研究成果做了一个总结。

似百川入海,似百鸟归林。

从前只觉得自己很累,虽然做了很多的项目,但真正于数学上的突破并没有多少,苏娇杨甚至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研究重心都已经飘起来了,顶着数学理论与应用国.家重点实验室的帽子,却从其它学科手中不断抢活儿,活脱脱一个学术界的土匪,连《数学纪年》都不愿意再找她来审稿,可现在想想,天底下哪有白下的功夫?

不管她从事哪个学科领域的研究,那些落到她手中的活儿,都与数学有关。在她手中经手过的项目,早就变成点点滴滴的养分,润物细无声地滋养了她,如今回过头来看,将这些看似是一盘散沙的东西整理整理,品出来的味道一点都不差。

再加上为了解决可控核聚变,她将大多数经历都用到了刷《数学——上帝的语言》中去,数学功底的提升简直就是坐上了窜天猴,平时不注意,如今猛然惊醒,苏娇杨觉得自己可以再往学术界放几个重磅炸.弹了。

脑海中一旦诞生了一个idea,苏娇杨就感觉自己眼前要讲的课讲不下去了,她担心自己过一会儿会与这个来之不易的灵感失之交臂,于是赶紧加快了讲课的进度,将眼下正在讲的那道题讲完之后,她飞快地将黑板上的东西擦干净,同大阶梯教室中那两百多号学生说:

“应用数学的重点在应用,基础却是数学。如果离开了数学,应用是不可能搞好的。相比起那些学纯粹理论数学的学生来说,你们可以不去钻研未知的数学理论,但已经诞生的数学理论,你们却不能不会用。现在我给你们展示一个东西——如何将已经诞生的理论运用到灵活自如。

“八年前,霍达猜想被我证明,教室中的很多人虽然不是数学系的,只是来修了数学系的基础课,但想来霍达猜想的名气,你们还是听过的。”

“霍达猜想被列为是二十世纪最难的三大猜想之一,那三大猜想都是同数形合一相关的,很多数学家断言这三大猜想会延续到二十一世纪,甚至是我们这些人死去多少年后才会来临的二十二世纪。”

“曾经的我证明了霍达猜想,很多人说有望证明另外两大猜想的人会是我,但我让他们失望了。八年过去,我在数学领域中几乎没发表什么有价值的文章,当然,小成果还是不少的,主要集中在应用数学领域,今天我就给你们讲一下三大猜想中的第二大猜想——沙跃宁猜想。”

“第一大猜想是纽曼猜想,若是能证明纽曼猜想,便可以实现绝对意义上的数形合一,难度相当大,沙跃宁猜想时纽曼猜想的简化版,而之前被我证明的霍达猜想则是沙跃宁猜想的简化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