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瓦卜吉司之夜①的群魔会(第4/5页)

“时至今日,为什么还要竖部队长的纪念碑呢?战后三十六年过去了,还打着太阳旗颂扬军神,谁会跟着走呢?战友会还是做些促进队员友谊的事,才是正道。”有人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友谊?当年你打了我,耳朵至今还有点背,这怎么说呢?”又有人重提旧恨。

干事认定纪念碑可竖,并宣布会议还有最后一项摄影留念的内容,请大家上照相馆。

“听说有个女马鲁他生了孩子。”

“那种话可不能听。”

“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这件事,在女马鲁他之前,还诱骗了一个少年,活活地解剖了。”

“有这种事吗?”

“据说这个少年就是女马鲁他的弟弟。”

“真的?”

“不知从什么地方把这个少年骗来后,姐姐就来找失踪的弟弟。其实,抓弟弟是诱饵,逮姐姐才是目的,你看这多恶毒呀!”

“是啊,这么说来,少年队的三泽解剖时是在场的罗。”

“今天三泽没有来开会呀。”

“他一次都没来参加。当年,他参与那次解剖后,好象受了很大的刺激。就在那个晚上,他取出用试验酒精偷偷酿的酒喝得酩酊大醉。从那以后,他就变了,整天一个人愁眉苦脸的。”

“几年前,房友会开会,我当干事,请他参加。他来了封信,信上说,他对此毫无兴趣,‘731’的往事是他记忆中最避讳的事,这种聚集起来,重提旧事的做法,不体谅别人的心情。不错,那是些避忌重提的往事,但是,我们又不是喜欢那么干,还不是为了袓国吗?同生死、共患难的战友在一起聚集有什么不好,真叫人扫兴。”

上面这些悄悄话传到栋居耳里。偷偷望去,是三个五十三、四岁的男子。从年龄上看,当时似乎是少年队员。其中有一个便是四位男子之一的樽崎。

“喂,你们快过来拍照。”被干事一叫,三人站起身来。

全国大会拖拖拉拉地结束了。翌晨,与会者三五成群地返回各地。五十六名到会者中,有的是特意结伙来玩美原的,有几个人难舍难分,又到松本再次聚会;没有时间的人就这么回去了。

栋居陪着神谷在松本坐上了中央线进京的快车。要回热海,从东京过去最快,而且可以与中西以及樽崎同坐一次车。这是栋居出的主意。

同昨天不一样,天变得阴沉沉的。北阿尔卑斯山的方向,积聚着厚厚的云层。安晷平原上浓雾弥漫,这么一来,特意到美原来玩的人什么也看不见了。

一行人寡言少语,默默地凝视着原野上的大雾,似乎正回味着在大雾后那块土地上召开的全国大会。三人中年纪最大的神谷显得感受更深。他上了年龄,支撑着行动困难的身体来开会,谁知道参加这次全国大会是不是最后一次呢,而且没有栋居的帮助还来不了。

“怎么样啊,对‘731’全国大会有什么感想呀?”中西问。

“我感到很意外,战后三十六年了,还能召集起那么多人。我们开同窗会还没有那么多人。”栋居对军队中培养出来的连带关系具有这么长久的作用十分感叹。

“比干事预料的人数少多啦,原以为选在连休的日子,来的人多,谁知道结果正相反。”

“比预料的还少吗?”

“这次不仅邀请了少年队员,还请了全体‘731’队员。”

这个情況与鹤冈的话正吻合,在古馆葬仪的归途中,鹤冈曾说:

“这个会已经背离原先的宗旨了。”

“开始的时候只邀请少年队员参加,渐渐地人就多起来了,增加的都是些顾问。最近筹备这次全国大会时,另请了更能干的人,我们只做些事务性的工作。”

中西沉默了一会。栋居想,四位男子中的竹林曾说过全国大会“被人取代了”,他指的大概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