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5(第3/4页)

正如你所说,计划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波香说只能赌一次,万一不行就只能放弃。我也暗自赌了一把,一旦失败,我就想别的方法来解决。我复仇的决心恐怕比波香还要强烈。

施展骗术的方法正如你所说,在此就不详述了。

但你没有细说在骗局中使用的花月牌和茶刷的处理方法,我在此稍作补充。

你或许已经发觉,我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南泽家烧洗澡水的炉子里。我想警察来时一定会检查随身物品,而事实正是如此。

几天后,为了取回那些东西,我打电话给老师,说想拜访她。但老师让我顺便把其他人也叫过来,于是就成了一次全体聚会。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取回那些东西。

但没想到我如此走运,老师竟然把烧洗澡水的活交给了我。我不仅拿回了东西,还当场把它们烧成了灰烬。

话虽如此,我边写信边重新回想了当时的情形,发觉那恐怕正是老师的安排。老师一定是因某种机缘发现了炉子里的证物,由此得知我就是凶手。当我给她打电话时,她就更加确信无疑了。老师一定是悟到了我去她家的目的,但又考虑到我一个人去会有危险,毕竟警察的眼睛无处不在。要是问起我为什么去她家,或者在我离开她家后检查我的随身物品,事情就败露了。或许正是考虑到这些,老师才想出了把大家召集起来的办法。她让我去烧洗澡水,借此让我把东西处理掉,这是只有老师才能想到的主意。

我并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包庇我。或许本来就没有什么理由。就像高中时她为我修正作业答案一样,这次她为我补足了计划不周的地方。老师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啊。

本该就此搁笔,但我必须再说一句:祥子实际上有没有染上“某种奇怪的病”?

答案是没有。你们或许已经通过警方的调查结果知道了,祥子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而更值得注意的是,祥子似乎没去医院。

我抱头苦想:祥子究竟为何自杀?她连医院都没去,难道真的把身体的异常状况当成疾病了吗?

接着,我脑中浮现出某天早上我对祥子说的一句话。我对她说:“如果检查结果不好,我希望你我之间不要再发生关系,我们毕业之前也别再见面了。”

这不是命令,而是恳求。我眼前出现的是望子成龙的父母和信奉完美主义的松原老师,根本就没有余力顾及她的感受。

而这句话对她却是残酷的。在她因不安而苦恼时,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友却抛弃了她。

不,要是在她对我说出实情时我就提出分手,或许对她的伤害还不会这么大。我后悔不已,当初已经做出了原谅她的举动,却在她接受检查之前背叛了她。我能想象,她一定感受到一种从天堂跌入地狱般的绝望。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杀害祥子的凶手或许正是我。

但那时困扰她的病情,还有她说出的实情却—

信上的文字就到这里。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继续写下去。他探出身子,望望天空。在这样一个夜晚,扔一扔纸飞机或许更有意义。

终于,在一阵苦恼后,他将信哗啦啦地撕成碎片,走下车,把碎片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

车里还留下一个信封,上面已经写好收信地址,并贴上了邮票。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他坐在车里,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

在这一年即将结束时,也就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晚十一点三十分左右,藤堂正彦驾驶父亲的车冲入了严冬中的大海。那里是个小港口,远离住宅区,白天也只有几艘轮渡进出。事发时没有船舶靠岸,港口边空无一人,灯也熄灭了。如果不留神,完全不会注意到那里发生了什么。目击汽车落海并报警的是一个偶然经过的拉面摊的老板。警察询问时,老板的证言如下:“我路过这里时,对面来了一辆开得飞快的车,时速估计在八十公里左右。这一带平时很少有飙车的人,我觉得奇怪,便看着它。它径直开向海边,我正想‘这太危险了’,就听扑通一声,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