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身份(第2/3页)



“你要我说什么?”头一阵阵痛起来,泪模糊了视线,我站起来,踉跄退了数步,哭道,“难道要我跟你说,因为我父亲二十年前陷害慕容太傅一家家破人亡,所以他们的儿子回来报仇,把他削成人彘?当着我父亲的面强暴了我?还逼我亲手杀了他?说那人把我卖到青楼,逼我卖笑接客?这是你想知道的吗?就算我全都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对你我有什么好处?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去回想那些耻辱的过去?就当德贵妃是清清白白的蔚蓝雪不行吗?就当蔚蓝雪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不行吗?”

我无力地跪到地上,失声痛哭,浑身发抖只一个瞬间,我的身子便被他拥紧在怀里,皇帝的声音带着一丝隐忍的痛楚:“雪儿……”

“不要这样叫我……”我捂住头,哭得喉咙发痛,“我不是蔚蓝雪,不是……如果我不是蔚蓝雪,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不是……”

皇帝不再叫我,只是紧紧抱住我发抖的身体,悲哀、无助的感觉笼罩着我,也侵袭着他,那些惨痛的经历,一旦**裸地揭开,我和他,都再也回不到过去那种粉饰太平的日子了很久很久,我才止住抽泣,我动了动,想从他怀里抽身而出,身子却被他的双臂箍得紧

“所以,你一直不跟我说出你的身份……”皇帝见我止住哭泣,才压抑地出声,语声沙哑,“你怎么这么傻……”

他对我用了“我”,不是朕,说明他这刻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而是以宇公子的身份在与我对话我怔怔地道:“皇家聘下的妃子,被贼人掳去卖入青楼,天家颜面何存?就算是告诉了你,又能改变什么?或者,你还会赐我三尺白绫,让我保全天家的脸面……”

“闭嘴”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怒气,“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就这样不相信我吗?”

我抬起头,望着皇帝又痛又怒的眼睛,惨然一笑:“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不相信我,你忘了吗?当日在府衙大牢,我何尝没有对你说,可是你不信我”

当日在府衙大牢,我对他说,楚殇是我的仇人,是楚殇把我囚到倚红楼,逼我卖身,可是他不信我,甚至不愿多听我说一个字,径直送给我一碗堕胎药所谓的喝掉它便相信我,不过是他自以为“原谅”我的一种姿态,而事实上,他心里已经否定了我皇帝定定地看着我,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不知道那些难测的情绪里,有没有含着一丝懊悔因为他的不信任,扼杀了我们之间并不明朗的基础薄弱的感情,所以我想让他痛,让他不好受,只因为当日他让我痛了原来我的报复心竟是如此之重,原来我对当日他如此狠心对我一直耿耿于怀,我的大度与洒脱,都是装出来的,一旦有机会,我便加倍奉还这下子,终于两清了

皇帝看着我,无言以对我微微挣开他,在地上跪直身子:“皇上已经知道真相了,臣妾罪犯欺君,请皇上治罪”

就在今天,完全解决掉蔚蓝雪这个身份带给我的麻烦如果当初我只是附身在一个平凡的山野村姑身上,人生是不是完全不同?我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皇帝的决定,我不能给太多时间他去细想,正该趁着他此际心神大乱,对我或许还有一丝愧疚的时候逼他表态,从此不再纠缠我蔚蓝雪的身份我与他的缘份,在当日的府衙大牢中已经彻底断掉了

静了半晌,听不到皇帝的声音,我忐忑地睁开眼睛,见皇帝的脸色阴郁他站起来,没有让我起身,只是坐到软榻上,用复杂难懂的眼神望着我我心里没来由地有一丝不安,皇帝沉默半晌,淡淡地道:“荣华夫人,起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静静地看着我,一字一字地道:“荣华夫人来自民间,姓叶名海花,与罪臣蔚景岚并无瓜葛,夫人勿需烦扰,平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