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易地而处(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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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度坐在马上,一脸的镇定。

他才定了婚,对方是名门李氏的女儿,年方二八,温柔典雅,也不介意等他两年,守得他脱胎换骨。事实上,以萧度才过二十的年纪就能做上司马,虽然是楣州的司马,官运也是不错的了。外放于世家子弟是积累资历并非踢出局,楣州是远了点、偏了点、耐人寻味了点,只要父兄还在,萧度回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腰间悬着新一任未婚妻赠与的绣囊,萧度好看的眉眼笼着一片忧愁,更好看了。

他本来是被关在家里的,父母压根儿瞧不上凌氏,长兄也想让他“改邪归正”,他偏偏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不想改。直到巫蛊案尘埃落定,他被放了出来,面对一地鸡毛,哭也哭不出一声来。凌家早被查抄了,连凌珍珍常去的还真观也归了梁玉。只有昔日约会的池畔还是杨柳依依,却又不是元宵时的景象了。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追逐凌珍珍,他有父母有家族。他已不能满足他们的期许,就更不能用惹事生非来报答养育之恩。唯有嗟叹痛哭,痛饮酒。

接着,凌贤妃自杀,杜皇后被废,京城一系列的事情发生得那么密集,令人应接不暇。家里反而取消了对他的禁令,杜皇后废后,萧礼亲自来见他,对他说:“你不妨出去看一看了。”

出去看什么呢?京城的棋局不是他能够掌控的,之前想下棋的心思显得多么的可笑,他的力量远没有他想象中的强大。与那些鲜血淋淋的拼杀,不露于外的诡计相比,他的计谋仿佛是儿童的游戏。他甚至连自己的私情都被人勘破,可笑被母亲捉拿回府的时候,他只想着联络凌珍珍,居然没有反省自己的智谋出了问题!

萧度这一跤,跌得极其惨烈。

唯有醇酒妇人,可以忘忧。

京中的繁华享乐,京外的游玩畋猎,渐渐填满了他生活的空档。除了这些,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世家子弟,不做这些还做什么呢?

直到大长公主被“四凶”弹劾,萧礼抽空来问他:“你还是萧家的儿郎吗?父母有难,你就只会吃酒吗?”

【罢了,听话吧,至少这样可以让父母放心一些。】

除了听话,他觉得自己也不剩什么可以为父母、为家族做的了。纪申他是佩服的,这样的一个人却被贬到边州去了。梁玉,是他皱眉的,这样一个人却敢于击杀“四凶”。更让他沉默的是,袁樵走了,跟着梁玉去了楣州,越发衬得他缩在京城里为凌珍珍难过是多么的……虚伪。

然而他的感情是真挚的!【我可以不顾父母吗?!不能啊!!!】萧度更难过了,【既然如此,便不如依礼而行吧。】

他洗心革面,到父母面前请罪,痛哭流涕:“父母有难,身为子女却不能为父母分忧,是儿子不孝。自今而后,再不让您操心了。”

大长公主也一改“给我打”的气魄,与天下所有的慈母一样,抱着幼子痛哭失声:“我终于盼着你回头了!叫‘四凶’将我下狱,我也是情愿的。”

萧度更不是滋味了,他认为无情的母亲,竟然是这样的一副心肠。只因私情未得许可,他就认为母亲铁石心肠,这样的他,何其可恶?

全家上下没有人再提他的“荒唐事”,什么与刘家的婚约,什么与凌珍珍的私情,那都是过眼云烟。连萧司空这样的“端方君子”也没有很管他花天酒地与女伎私混,萧度却自己收敛了。按时的回家,不再眠花宿柳,将酒也戒了,晨起舞剑,深夜读书。

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家里开始给他筹划另一门亲事。萧度对刘洛洛充满了愧疚,刘家无论如何也不会吃这口回头草,算来都是他任性惹下的祸。此时此刻,他却什么许诺也给不出,只能闷着头,由父母决定了与李氏的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