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嚣张有理(第4/6页)

梁玉笑道:“好。”

两人打了一回眉眼官司,梁玉带着美娘回家,袁樵接手了张阿虎、毕喜二人,连同他们的帮凶一道往大牢里一关。怕案子没审犯人先死了,袁樵还给他们请了个郎中。

顺手将毕、张二人的产业贴了封条,袁樵心里勾掉了“财政紧缺”这一条麻烦。正如袁樵所料,楣县的县衙穷得叮噹响,袁樵到了之后只能勉强维持最低的运转而已。现在好了,两家一抄,至少可以动起来了,来年的春耕一旦出现意外,也不至于肚子全是主意、手头半个钱没有。【也不知道他们两家有多少牛马?】

办完这些,袁樵便贴出告示——凡告流人毕喜、张阿虎违法者,不拘早晚,告一桩,接一桩,没状纸也可以。袁樵命人在县衙的门房里摆了张桌子,后面放一个文书帮苦主登记。

当天消息还有没有传出县城,县城里的人也在观望。第二天开始,陆续有人赶来诉冤。流人并不都拘在县城,他们中有不少人被圈子在一处开荒种地。消息传过去尚需一些时日,路远路近,脚快脚慢,到得参差不齐。连续数日,袁樵每天都能收到状子。

状告张阿虎的比状告毕喜的还要多一些,张阿虎以略卖人口起家,先欺负的就是流人,渐渐将“生意”扩大。只要不是被他害成了绝户的,谁家丢了儿女不急?不恨?不抱着万一能找回来的希望呢?

张阿虎行事龌龊,毕喜凶恶。但是,毕喜的靠山也硬。张阿虎对刺史、司马等并不很畏惧,他与各富户都交好。同样的,没有一个固定的投效的对象,就代表不会有人出死力维护他。毕喜的情况又有所不同,他真有一个靠山。

“这个毕喜,他是靠着杨土司的。”

说话的这个是给梁宅帮佣的本地大婶。

袁樵跟何刺史、王司马交际,开门接状纸、审案,梁玉也不曾闲着。她找了两个本地的妇人在家里帮佣,说是粗使,实则不用做太多的活计,人家舂米,她就搬条板凳坐在旁边,跟人家闲聊。听不懂没关系,可以学,她就是要学方言。不但自己学,还要求所有跟来的人都要学。语言不通就不可能与当地人处在一处,不明白当地的情况,就不可能打开局面。局面打不开,还想过得舒服吗?

是以即使日子已经进了腊月,过日子的人家都开始准备过年了,梁玉却将备年的事情往后放了一放,统筹的事务交给王吉利夫妇与吕娘子去干,自己与大婶窝在一起磨牙。

说起来美娘的官话讲得不错,方言她也懂,是一个不错的学习对象。但是梁玉认为,学说话,你得说,让美娘一个被略卖的小姑娘不干别的陪她说话也不大妥当,美娘也不是个能一直不停嘴地与人交流的样子。

美娘的心事很重!

还是跟大婶说话更轻松些。梁玉同这两人从柴米油盐天气衣服开始叨叨,越说越顺,渐渐可以说到一些新闻了。

楣县如今最大的事情就是新来的县令接状纸,要整顿本地秩序了。梁玉喜欢听夸袁樵的话,每天派人去听听袁樵又审了几桩案子,其中有几个人家的孩子被追回了。又或者今天有一个胆大的告了毕喜的一个手下打死了他的儿子,袁樵取得了证据和口供,依法断了罪。有时候还自己换了衣服偷偷出去听不认识的人夸袁樵——本地人用词新鲜好听。

大婶们也乐意跟她闲聊:“嗐,有这么个官儿真不容易呀!我小的时候,那时候是朱公在,那真真是一个好官儿,没一个砍脑壳的敢炸刺儿的!可惜呀,他后来去世了,接下来的县令不是短命,就是跑了,这就治不下去了。其实还有一个林县令想管的,管到一半儿,他死了……唉……只求袁令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梁玉还记着毕喜,问道:“杨土司是个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