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狼人IV(第3/3页)

老驴·纳尔逊:在一份政府报告里有人提出建议要削减非洲的人口,到了20世纪末的时候,整整几代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这难道不奇怪吗?艾滋病的蔓延对那些拥有丰富自然资源——如黄金和钻石——的前欧洲列国殖民地——如博茨瓦纳、津巴布韦和南非等国造成的打击最为严重,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射手·敦云:像我有过的那种好狗,我却让她喝我的口水。有时候我蠢得都没法再蠢了。肯定的。

一天晚上,我听着十分钟的那次戒严警报醒了过来,桑迪就站在我的胸口上,那张典型的哈巴狗的脸正在往我的脖子上滴着口水。她的黑嘴唇龇开了,每一颗牙齿都露了出来,连发黄的牙根都露了出来。她喷在我脸上的气息很烫。她还像平日一样一蹦一跳地抓着网球。我看着桑迪压低了身子,准备扑向我的喉头。她不停地蹦着,在她蹦起来的那一瞬间,我把好多毯子和床单都扔到了她的身上,我把她裹了个严严实实,免得她逃出去。桑迪向来还没有一个十六磅的保龄球重,所以我用了一堆毯子就轻轻松松地逮住了她。只是,她已经变成了一个“狼人”,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在毯子里面撕扯着,我的毯子太旧了,就是一堆破毛絮而已。一只小小的哈巴狗爪从被抓开的毛毯裂缝中伸了出来,我看到了她黑色的趾甲。毯子也被她的口水给打湿了,抓在手里感觉就像是用一袋湿乎乎的纸巾抓着一只小狼獾似的。又是一只爪子。她就要钻出来了,要来咬我了。为了吓唬住她,没准还能把她弄昏过去,我甩了甩手里的包裹,好让它撞在墙上。桑迪还在里面嚎叫着,拍打着,所以我又照着墙上甩了一下手里的包裹。她还是挣扎,于是我继续把她往墙上撞着,直到住在隔壁的邻居也开始砸墙我才停了手。一分钟的警报也结束了,宵禁铃响了。我拎着那一团毛毯,砸过的墙壁上糊着一团红色的东西。用来砸墙的那团毛毯也浸满了红色的东西。还滴滴答答地淌着红色的东西。我的邻居还在一边砸墙,一边冲我嚷嚷着,叫我不要再吵了。可是,桑迪没有动弹,也没有吵闹。跟“老黄狗” [152]完全不一样。

的确,我是慌了神。好了,你明白我是一个多么自私、多么混账的白痴了吧。

老驴·纳尔逊:在狂犬病爆发之前,较年轻的夜行者人口总量马上就要超过昼行者了,面对这样的事实,你能一笑了之吗?一场不错的流行病难道不会对夜行者族群产生像艾滋病之于非洲那样的作用吗?它难道不能摧毁掉新兴人群的政治权利,维持既有的权利体系吗?

高尔顿·奈:我们不清楚她是否受到了感染,不过我们可不想冒险。我们还得为自己的身体操心。我并不是说她母亲和我不再爱她了,但是自从那天晚上她跟她那个所谓的男朋友一起走掉,她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死去了。

愿上帝保佑她。但是,倘若有一天晚上我们的女儿突然出现在家门口,家里还是不会打开大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