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2/3页)

“是的,我……”刚想说出口的漂亮话,直接被老人一个手势止住。

“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功底不行,我可不教。”

当真是以前被随便送上门来的徒弟缠怕了,钱老先生现在收弟子的标准高的吓人。

闻言吕枝没有表现出惊慌之色,她笑意不变取下了肩上的双肩背包,在老人狐疑的眼神中,从里面拿出准备好画卷,双手端着礼貌的送到他面前,轻声道:“这是晚辈昨日画的一幅雁来红,还请老师指点。”

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也让人非常舒服。

原本在边上的傅年动了动嘴,打算帮忙说些什么,却最终没开口,而是安静的立在了一旁看。

老人也很吃这种直接的做法,带着两人人直接去了画房,在宽大的案几上把画幅展开。

当画上的内容完整展现在众人眼中的瞬间,傅年和老人皆是一怔。

“画的不错,比我想象中好多了。”

仔细片刻之后,钱老才说了这么一段话来。实际上在他这里能得到这种赞扬,已经是很不错的了,钱老口里的不错,可不是轻易说的。

其实之前在听到吕枝画的是一副雁来红的时候,钱起心里是闪过不屑的,要知道雁来红这东西连经验丰富的画师都是不敢随便下笔。

画的太艳,就少了那份精气神,画的太死,同样让人觉得兴致缺缺。

画了好多年的老家伙在这上面都有可能出错,他能奢求一个小丫头骗子交出让人惊艳的作品吗?

可事实证明,吕枝还真做到了。

虽说她自己觉得不满意。

可在旁人看来,这幅画布局巧妙,色彩也浓淡相间,最夺人眼光的还是雁来红中间插入的一小节白竹,用双钩方式画出来,中间没上色,正好压了雁来红的艳丽。

华国画,以墨为主,以色为辅,此精髓正在少女画里的小细节上体现了。

除此以外,为了体现花鸟画的生动,在竹节的一角,吕枝还点上了一只体态活泼的蛐蛐。

静中有动,浓淡相宜。

越看越觉得满意,于是,长相生来就严肃的老人又摸了一把胡子,补上一句:“虽说算不了上乘,但也能算中上……”

“晚辈不才,还请老师指点。”

“你这小姑娘心性倒是好,你在这等会儿,我那边还有一幅雁来红,你且看看便知道,为何我说你这算不了上乘……”到这种真正可以交流的地步,老人便也不端架子了。

闻言,吕枝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可白净的脸上却还是端着恭谦。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傅言不由失笑,同时也对小姑娘的画技有了新的定位。

很快,钱老很快从外边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幅画卷,那画卷保存的很仔细,老人放定小心翼翼的拆开外边的套子,傅年帮忙在另一端接着,画幅缓缓拉开。

“这是我师傅画的,你要是哪天能画到这个水平,那估计在华国你就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在讲到师傅两个字的时候,眼里闪过骄傲和怀念。

画了五年的画,尽管在国外的两年学的是西式画法,但她对于华国画的理解却也不浅了。

因此,看到这幅雁来红的瞬间,吕枝就察觉到了不同。

同样是以墨来压色,但他的竹却不是白描的,而是一片一片实心竹。少了几分工整,然而其中的挥洒写意之感,却几乎要喷薄而出。

并且墨竹和雁来红全朝着一边倒,歪着身子,似乎是有劲风刮过。

同样是动,比起吕枝用蛐蛐来表现的小动,却不知要高了几个层次。

大师之笔,一眼可辨。

惭愧和佩服同涌现,目光在落到最下方的题款时,就变坐完完全全的震撼了。周久光!那位民国时期震惊华国画坛的山水大家?原来是钱老的师傅吗!

压下心里的激动,吕枝连忙转身向老人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