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会情郎少女怀春

  夜幕已降临,严嵩夫妇、严世蕃等人都聚集在灵堂内。陶仲文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又在搞什么名堂。

  陆炳和向擎苍静悄悄地绕过灵堂,直奔冬梅熬药的那条走道。熊夫人生前住在后进院落,是一处单独的小跨院,进了院门,先要经过她居住的屋子,才能到达与屋外围墙垂直的那条走道。经过房门时,向擎苍陡的停了脚步。

  “你怎么啦?”陆炳回过头来,奇怪地看着他。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向擎苍眉头紧锁,须臾又道:“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咱们还是先找到那个洞穴吧。”

  陆炳眼珠一转,又回身向走道行去。向擎苍紧随其后。走道的左端尽头是一堵灰墙,并没有什么砖块,墙面也平整光滑,毫无半点缝隙。二人又走向走道的另一端,尽头处有数级石阶,与一段曲折的回廊相连接。石阶上的墙边种植着数盆花,组成了一道形状优美的花墙。

  二人的目光同时投向了那道花墙。向擎苍弯下腰,借着幽柔的月光眯起眼来仔细端详,半晌才挺直了身子。“大人”,他面容凝肃,“这些花盆,都是用条砖砌成的,而且与普通的花盆不同,没有盆底,相互叠加在一起,既可栽花又可挡土,还可以堆砌成围墙”。

  陆炳慨然,“公主所言果然不差,那金蝎蛇一定就藏在这道花墙之中。能设计出这样的花盆砖,还真是不简单哪”。

  且说朱岚岫回到凌云轩后,心烦意乱,她无力地跌坐在沉香床上,床前地面上,铜胎雕纹龙耳三足珐琅彩熏炉中升腾起袅袅青烟,缓缓游向虚空,散于四面八方。她在游烟缭绕中闭上了眼睛,忽然觉得一切都是如此虚无缥缈。重新睁开眼来,朱岚岫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从玉枕下取出《秋风词》的曲谱,款款行至古琴前落座,纤指走弦。她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将前些日子断断续续弹奏过的旋律连贯起来,手指麻木地划过琴弦。蓦地,一阵错乱的音律震得她陡然一惊,嘈切的琴音在耳畔嗡嗡回响,她重新拾起曲谱,浏览数遍后,眼中射出了奇异的光芒。

  严府内,陆炳和向擎苍面无表情地走进了灵堂。面对着陶仲文的众人皆转过脸来,除了严清秋一见到向擎苍立即红着脸微侧过头外,其他人脸上皆看不到任何表情。

  陶仲文先前一直微闭着眼睛,这会儿已经瞪圆了。眼珠子转了几转,又眯缝起来,皮笑肉不笑。陶仲文六十出头,身材修伟,面容清矍,须发飘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只不过那看似和善的面容,总在不经意中流露出邪气。

  陆炳冷漠地瞟了陶仲文一眼,语带嘲讽,“我们似乎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了陶真人的清修了。”

  陶仲文发出几声干笑,“陆指挥使说笑了,什么事都比不过你办案重要哪。”

  严嵩见气氛有些不对劲,忙道:“瑜儿被害一案,有什么进展了吗?”

  陆炳的脸色稍稍缓和过来,“案子倒没有什么进展,只是我和擎苍方才到熊夫人生前居住的跨院内察看,无意中发现走道上有一道十分别致的花墙,惊叹不已,所以想来问问,是什么人有此奇思妙想?”

  严世蕃嘿嘿笑出声来,“原来陆指挥使不专心查案,研究起花墙来了”,他越笑越欢,洋洋得意地伸手搂过身边新纳的小妾苏荔,炫耀道:“那奇思妙想,就是荔娘的。”

  苏荔见严世蕃当众夸自己,顺势往他的身上一贴,甜滋滋地抿嘴直乐。

  严嵩带着几分疑惑,“想不到陆大人对花花草草也有兴趣。我素来喜欢侍弄花草,去年寿辰时,荔娘为了讨我欢欣,想到了这个点子,她画好图样,送到砖窑里面请工匠烧制的。这丫头,心思确实灵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