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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着摩纳哥保安局标记的警车朝右一拐,以疯狂的速度开上通往尼斯机场的高速公路。弗兰克告诉拉克瓦这是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后者把它记在心头。尽管警笛轰鸣,但是他还能听到轮胎在沥青马路上咯吱作响,克制着把他们甩出弯道的离心力。他们开进交通环道,那里显然还在修路。弗兰克想到,尽管他们开的是警车,但是仍旧免不了要遵守物理原则。他担心这次尽管有拉克瓦的天分,但是他们的汽车还是难以吸附在路上,他们可能会撞上红白相间的塑料柱子,一头扎进底下的深渊,摔进坟墓一般的瓦尔河河床。不过,再一次地,他心爱的赛车手司机让他大吃一惊。方向盘猛地一甩,他扭过车头,汽车拐出弯道,轮胎再次尖锐作响。

弗兰克看到摩莱利的身体松弛了,可能他这才意识到他们还活着。他们沿一条直路飞快开着,拉克瓦开始减速。他关掉警笛,开上2号终点站的入口,这有个标志说明这里是乘客和行李的卸载区。这里只允许短暂停留,一般人们都管这叫“吻完就飞”。弗兰克暗自对这个说法的讽刺意味微笑起来。他不相信帕克走之前会愿意吻他一下。

他们不是遵守正常的程序,而是停在弯道左边的专用入口。这里围着栅栏,两个蓝色海岸机场的守卫在这里站岗。一看到警车的标志,他们就抬起栅栏放他们进去。几分钟之后,汽车稳稳地停在国际航班终点站上。

摩莱利猛地转向司机,“要是我们回去时你还这样开车,我保证你下一辆开的就是一辆除草车。园艺公司非常喜欢雇佣前任警察。”

“别担心,冠军。摩莱利是刀子嘴,豆腐心。”弗兰克微笑着,从后座向前俯身,友好地拍了拍司机的背。

弗兰克的手机响了。他好奇是谁打来的,把它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电话铃响得急促,他奇怪手机怎么没被滚烫的铃声烫坏。

“喂?”

“喂?弗兰克?我是弗罗本。你在哪里?”

“机场外面。我马上下汽车。”

“感谢老天。”警察总监的声音不止是欣慰,简直像是松了一大口气。“我们的朋友快要气疯了。他可能随时都会单方面向法国宣战。你没法想象我找了些什么样的理由稳住他……”

“我相信。不过我向你保证这不是件随便的事,你已经帮了我一个最大的忙。”

“好吧,美国人。我都快要感动得把手机哭湿了。别奉承我了,赶快挪过来吧,把这烫山芋接走。我来接你。”

弗兰克打开汽车门。他刚把脚放上柏油地面,摩莱利的声音就叫住了他。“我们要等你吗?”

“不必,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他刚打算走开,突然又有了更好的想法。不能因为匆忙就忘了表示感谢。“嗯,摩莱利?”

“怎么?”

“非常感谢,真的。谢谢你们俩。”

弗兰克离开前,冲拉克瓦抛了意味深长的一眼。“我用1000欧元对隆塞勒的一张名片赌你回去时不会花比来时更多的时间……”


他不顾摩莱利的抗议关上车门。不过听到汽车飞速开走的声音时,他的笑容已经消失。让·卢的抓获和噩梦的结束,在保安局营造出一种圣诞节般的气氛。这个人造成的所有死亡仍旧压在人们心头,所以他们没有张灯结彩或者干杯庆祝这事。不过看到他戴着手铐到达总部,还是让大家感觉像在圣诞树下找到特别的礼物一样快活。只可惜尼古拉斯·于勒没能亲自分享这种快乐。这次逮捕是弗兰克的一系列天才表现的结果,是他个人的英雄行为,这更增加了人们对他的敬重,连平时不放他在眼里的人也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他礼节性地保持微笑,和祝贺他的人握手,加入这种他并非由衷感到的欢庆中。他并不想扫大家的兴。不过他又做了件几乎已经成为这一天的仪式的事:看了看表。他要求派辆警车,尽可能快地送他去尼斯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