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老人的缘分(第4/15页)

我对他的回想并不感兴趣,泼冷水道:“差不多就行了,能不能回到彩子的话题?”

“啊,对不起,诚先生。彩子今年二十四岁。”

我写道,自称二十四岁。

“那,她还没有卖身?”

秀人严肃地点了点头。突然举起右手,大声喊道:“服务员,加一杯冰咖啡。”

真是个令人讨厌不起来的胖子。

公司职员喝了一口新上来的咖啡,连声音都变了。这次不是商业模式,而是变成了严肃模式。“她不是自己自愿来‘Couplcs’的。她白天在高田马场一家行内领先的专业商社做事务员。”

是真的吗?我用提问打断了他。

“是哪种类型的专业商社呢?”

“好像是与集成电路和内存的输入输出相关的。主要的贸易对象是中国台湾和新加坡的企业。”

一般的自由职业者无法立刻回答出这些内容。或许彩子真的是商社OL。

“但是,她在交友店,也是打工吧。如果自己不主动去这种店,怎么会开始呢?”

秀人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是的。这种类型的店不是风月场所,没有在警察局备案,虽说如此,但他们也不能拒绝喝醉的客人的投诉。因此,他们背地里和某些组织有些关联,而彩子也和这些组织有关。”

不只是池袋,在日本夜晚的街头经常碰到这种荒唐的故事,我一边提前写下了答案,一边说道:“她要向某个组织交保护费。”

“是的,是的,原来术语叫做‘保护费’呀。就像Sccom或Alsok27那样的组织。”

这两家公司和黑道组织不是一回事吧?或许警卫公司的相关人士听到他这样说会很郁闷。发生麻烦之后他们都会匆匆忙忙过来帮忙,从这层意义上讲,黑道和警卫工作有相似之处。我在笔记本上写道,某个组织和彩子有一些牵扯。

“是因为钱吧?”

我抛出这把适用于任何问题的万能钥匙。秀人干脆地点了点头。

“是的。但这个钱是彩子母亲的负债。”

这样故事就变复杂了。我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

听秀人说,彩子的母亲独自一人把彩子养大成人。但自从彩子专科毕业开始工作后,她母亲好像就变了一个人。每个月彩子都会按时给母亲寄生活费,结果她母亲开始迷上了不良游戏。

那就是老虎机。

听说糟就糟在,刚开始玩的时候,她凭借初玩者的运气赢了二十万日元左右。现在发展为白天在游戏机上玩,不过政府对游戏机的管制也越来越严了,所以晚上就在地下老虎机店一夜暴富的违法机器上玩。

“这样的话,有多少钱都不够花的呀。”

这是最容易理解的堕落模式。但是,日本每年都会有几万人因玩老虎机和弹珠机而堕落。

“彩子的母亲最终向来路不明的组织借了钱。”

“嗯,是的。”

没有必要再问了。在那个世界,欠债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言的。催债也非常急,即使像城市银行这种正大光明的金融机构,催债的时候也是有一手的。还要有无限责任的连带保证人,这和奴隶制度没什么两样。

“高利贷的人逼迫彩子偿还她母亲借的钱。”

“然后,他们就和相熟的店打声招呼,开始让彩子在那儿干活。”

秀人在第二杯咖啡里放了很多砂糖。从黑色液体的最底部翻滚起透明的漩涡。

“是的。她打工的钱全部用来偿还欠债了,但即使这样还是不够,现在他们给她施加压力,要她卖身还钱。他们说接客的话,必须给店里回扣,这样可以更快地还完欠债。”

秀人的眼睛里又含满了泪水。这个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