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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时警察权力大呀,但那帮人也是胡来。”崔铁军泡得冒汗,把身子往上提了提,“要搁现在,估计都得脱衣服滚蛋。”

“是啊,现在当警察就是当孙子,是个人就敢跟你较劲。”徐国柱说。

“其实呀,我倒觉得这是法律的进步。”潘江海接过话茬儿,“那个时代也有点胡来,你们还记得吗,还曾经有段时间为了‘充数儿’弄了个‘预谋抢’。巡逻民警在街上看见一拿着西瓜刀的,问你拿着干吗呢,是不是想抢劫啊?对方只要说是,甭管是不是气话,马上给撅到车上拘了,都他妈是‘数儿’闹的。”

他这么一说,几位又是一阵叹气。潘江海不想让话题再继续低迷,就换了个调子。“哎,我说大棍子,你丫这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他这么一说,徐国柱来了精神:“嗨,这伤啊,是郭大白话造的孽。”

“我操,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啊?”潘江海来了兴趣。

“你听着啊。当时我们都二十多岁,刚从‘卫生警’转到公安局干巡逻。我们队有一‘挎子’,我们俩就整天开出去转悠,那时白警服也漂亮,一上路牛×啊。有一天队里布了个查盗抢车的活儿,结果在巡逻中我们正好遇见那辆车。我操,那得追啊,但你想啊,我们一‘挎子’,对方是一‘126P’,我们哪追得上啊。结果那孙子也坏,到一急转弯的时候故意刹车,我当时就傻了,前面就两条路,要么撞车要么进沟。结果我就进沟了……”徐国柱笑着摇头。

“噢,那件事儿我还真知道,是不是老郭脑袋上那块疤就是那次啊?”崔铁军问。

“可不,要不是我挡了他一下,他脑袋就瘪了。”徐国柱说。

“噢噢噢,你要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后来刑警队把那帮人给抓了,带出来一大串案子。是那个事儿吧?”潘江海问。

“是啊……”徐国柱拍了一下大腿。

“哎,要说那辆‘挎子’,还有故事呢,也出在老郭身上。”崔铁军笑了,“听说你们队一位爷,带着老郭到外地查事儿,一去就一百多公里,结果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老郭丫坐累了,在一过大车的地方,想下来活动活动。结果刚下车,那哥们儿就开走了,到单位才发现旁边没人了。有这事儿吗?”

“操,那也是我的事儿啊。”徐国柱大笑,“不是‘挎子’,是一辆被扣押的‘铃木’,丫坐在我屁股后头,我戴着头盔没看见,结果到了单位我看人没了,我操,这怎么办啊?当时都是BP机,我呼丫也不回,给我急得啊,就差报失踪了。结果第二天人老先生来上班了,说昨天是坐长途车回来了。”

“哈哈哈哈……”几个人又是一阵大笑。

“哎……”徐国柱叹了口气,“要说我们那拨‘卫生警’吧,也就老郭混得最好了。那拨人都在社会上混过,关系复杂,当警察后出事儿的也多,老魏、老蒋,胆儿多大啊……”

“那按说,你跟老郭的关系应该不错啊?”潘江海问。

“嗨,不是一路人。”徐国柱摇了摇头,不愿再提及往事。

“是啊……那时才叫当警察啊……”崔铁军也说。

“嗨,到什么岁数儿说什么事儿,你老占着茅坑不拉屎,后面人还不憋死。你往周围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潘江海冲澡堂子里抬抬下巴,“穿上衣服都人五人六的,脱下衣服就是胖子、瘦子,都一辈子,没什么区别。”

“你们知道吗?我还在治安帮过一阵忙呢。”潘江海也开了话匣子,“当时不是全市严打整治黄赌毒吗?预审就定点儿下派,衔接各警种,我直接就到治安的打击队了。那时可真爽啊,天天泡澡堂子耍歌厅。”

“哎哟喂,你丫有‘前科’啊。”徐国柱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