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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中国—美国,他现在鞭长莫及。明哲不由想到他曾经很不以为然的明玉的警告,就在吴非离家出走那次,明玉就此给他的警告。明玉警告他不要一意孤行,不知抚慰在美国辛苦的吴非,以致后院失火。明哲那时的不以为然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错,老人怎能不孝敬,吴非怎么可能不支持他孝敬长辈,吴非不是不讲理的人。 而且,他已经习惯,婚后家中大事吴非一直都听他的。

但,现在吴非的杳无音信,令明哲彻底地恐慌,比上回吴非出走晚上找尽各大宾馆却无下落时候的恐慌更甚。因为,这一次,吴非并无返美的机票在他手中,吴非彻底的不可控。当然,明天吴非会去上班,但是,吴非会接他的电话吗?吴非的愤怒情绪究竟已经走到哪一步?吴非最后扔给他的话,“我为什么总不能指望我先生给我好日子过”,是不是代表着她对他的失望?

吴非失望后,消失音信后,她会做出什么呢?

明哲被迫反思吴非前前后后的态度,一夜无眠,彻夜担忧。

明成陪大哥去付了定金,与房主约定给一周时间迁岀,他们苏家下周末迁入,届时款项全部结清。明成还在与卖方交涉时候,周经理一个电话打来,说沈厂长昨天已经将投资款全部付给设备生产厂家,终于拿出已经订了半年多却一直无钱取货的设备。现在沈厂长携妻儿过来市里,很有诚意地请所有投资人吃庆功饭,庆祝大家的合作走出成功的第一步。

明成答应肯定出席,心里也是一阵轻松,瞧,钱都已经换成设备,还怎么拿得回来?总不能敲一块铁去变卖了吧?这下明成更有理由向朱丽解释投资款没法拿回这个事实。所以,等明哲拿起行李告别离开,明成迫不及待地给朱丽打电话,幸好,朱丽生气归生气,手机还是开着的。

“朱丽,我听你的话,问了周经理,结果人家沈厂长已经把钱换了设备,已经叫车拉回安装场地。不信你等下和我一起参加庆功宴,看看我们部门其他同事怎么反应。你在哪里?等下我去接你,我们一起过去吃饭。”

朱丽耐着性子将明成的话听完,心中更是气愤,“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的所谓投资终于得逞?很得意七骗八拐地绕过我支配家里的钱得逞?你说了半天还不是为愚弄我成功在得意嘛。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上哪儿借一笔钱来,把你爸买房子的钱解决个五万七万的,有本事房款别全让你大哥付。苏明成,我看不起你,你只会算计你的家人,欺负你的家人。我们暂时分居,我需要好好考虑考虑你这个人,你别来找我。”

“朱丽……”但是,朱丽已经挂了电话。明成冲进卧室,果然见衣橱里朱丽的夏秋衣服已经全去。明成呆住,朱丽朱丽,你怎么能做得这么绝。他坐在床沿想了半天,不相信朱丽真的不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重点记住了朱丽说的“我看不起你”,对了,朱丽是个那么争胜好强那么要面子的人,她岂能容忍她的丈夫只因小小的家庭纠纷就被关进监狱,而且在里面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他自以为掩饰得好,可是,朱丽怎么可能看不见他身上的伤痕,还有,朱丽在为他出狱走门路的时候,怎么可能没听说里面的罪过,否则她怎么可能急成那样。朱丽,应该知道他在里面可能受了多大罪过吧。

朱丽究竟因为什么原因看不起他,几乎不言而喻。她不说,那是她的修养,她不想揭穿他。但是,他怎么能够掩耳盗铃?朱丽看不起他,那是真的看不起他,是有原因,有理由的,正当合理。连他也看不起自己,那个在看守所经历一遭的自己。

明成一点没有了笑嘻嘻上门负荆请罪的打算,因为知道朱丽是玩真的,知道他身上的那些污点是不可能消除的,他请罪没用。就投资事件的请罪无法治到点上,朱丽厌弃的是他的其他,那些,他无法请罪。而且,如果朱丽真是因为那些其他而厌弃他看不起他,他如何请罪?他也不能再往自己已经被损伤的自尊上面踏上一脚。他不会去,他得维护自己仅有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