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2/3页)

斯莱德尔随即挂断了电话,既没有说再见也没有问我为何对一桩已经尘封十几年的悬案感兴趣。我比较欣赏他这一点。

我和博蒂玩了一会儿,铺好床,倒掉垃圾,装好待洗的衣服。随后又读了几封先前未予理会的邮件。再瞧瞧肩膀上的一个色斑,想看看是不是黑色肿瘤的征兆。折腾了半天还剩点气力,本想用洁牙线剔剔牙,再给地板上点蜡,但转念还是又给萨默打了个电话。想不到她居然接了电话,这让我感到沮丧。

“喂,我是坦佩。”我听到电话那头两个人的说话声。有客人吗?“我是彼得的前妻。冒昧,打扰了。”

“我知道你是谁。”萨默慢吞吞的拖腔着实令人生厌。

“最近怎么样?”

“很好。”

“你还在乐畜宠物医院工作?”我急于进入正题。

“干吗不呢?”一副不以为然的腔调,“我可是一名训练有素的助理兽医呢。”

“既要整天上班,又要筹办盛大的婚礼,你肯定吃不消。”

“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成为女强人的。”

“你说得太对了。”我暗自觉得好笑,“进展顺利吗?”

“还行吧。”

“你没雇个婚礼策划师?”我听说她和彼得邀请了几千人。

只听她喉头颤抖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有什么事不顺心吗?”

“彼得对跟婚礼有关的所有细枝末节一概漠不关心。”

“这我倒不奇怪,彼得从不热衷于什么典礼仪式。”

“除非他改掉这一点,否则他甭想参加我的班级舞会。不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如此说来,准新郎已经失去了他在学校舞场上可以享有的特权。

“彼得觉得咱俩最好能互相认识一下。”我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只有客人说话的声音。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话…”我故意顿了顿,希望被她冷酷地一口回绝。

“你能跟他说说吗?”

“说什么?”

“适当表现出一些兴趣,”任性的小姑娘开始唠叨起来,“当我问他喜欢哪种花时,他说随便。桌布选淡黄色还是白色?随便。防风灯罩是要彩色的还是透明的?随便。他看上去就像毫不在乎一样。”

谁会在乎这些?我心里想。

“我敢说这表明他相信你的选择。”我说。

“你说什么?”

我眼前不禁浮现出萨默胸大脑残的模样,再次对许多中年男人何以如此愚蠢惊诧不已。

“好吧,”我说,“我跟他谈谈。”

这时手机响起来,我看看屏幕,是斯莱德尔打来的。

“抱歉,萨默。我得接个电话。”我忙不迭地赶紧挂断电话。

“我将埃迪1998年秋天的工作笔记拿出来看了,你说的那一对失踪者在里面有记录。辛迪·甘保,17岁。凯尔·洛维特,24岁。最后有人看见他们是10月14号在夏洛特赛车场。他俩当时在看比赛。”

“赛车场在卡贝鲁斯县,”我说,“为什么埃迪和加利莫尔会接这案子?”

“显然是女方父母在当地报了警,然后坎纳波利斯警局责成夏洛特警局了解情况。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要听这个?”

和每次跟他打交道时的情况一样,我恨得牙根发痒。

“甘保和洛维特失踪一事当时可是新闻。洛维特在赛车场工作,而甘保是坎纳波利斯A.L.布朗高中的学生。”

斯莱德尔停顿片刻。我知道他正在翻查资料,这意味着上午剩下的时间就只能做这件事了。

“笔记本上写着,女孩父母的名字分别叫乔治亚·甘保和詹姆斯·甘保,弟弟叫韦恩。据她母亲说,辛迪是那天上午 10 点左右离家去赛车场的。”再次停顿,“她品学兼优。不吸毒也不酗酒。这一点写得很清楚。”

“男孩的母亲叫凯瑟琳·洛维特,父亲叫克雷格·博根,洛维特这孩子出门时间和平常一样,早晨7点钟。记录显示他只打卡上班,却没打卡下班。一个叫格雷迪·温格的维修工人在当晚6点左右还看到过他们俩。洛维特当时正和一个温格不认识的男人说话,之后甘保和洛维特一起上了那个男人的车走了。那是一辆1965年款的佩蒂蓝福特野马车,后座车窗上贴着黄绿色花纸。‘佩蒂蓝’究竟是什么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