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武夷山区(第2/3页)

“是呀,我家梁桂芳和李文彬是天生一对呀!两个都是共青团员;一个是生产队长,一个是乡文书,真是牛郎配织女哟。”邱小娥很羡慕地笑着说。

几个姑娘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不知不觉赶上了刘大福。还是那个多嘴多舌的黄毛姑娘挤挤眼睛,用手拉拉邱小娥的衣襟,神秘地说:

“小娥姐,你看,那不是大福吗?他跟在我们队长的屁股后边想什么好事?”

“你说什么?你这黄毛丫头!”不料,话被大福听到了,他马上提出了质问。

“唉,别欺负人哪,大个子!”邱小娥立即出来帮腔,两个眼睛瞪得圆圆的,歪着脖子装得很神气,可是她马上又哈哈地笑起来了。

“笑什么?……欺负人?我看你们人多欺负我!”大福边走边笑边反驳着。

“谁欺负你?”邱小娥的妈妈邱大娘也赶到了。这个老大娘是本村人人皆知的“邱寡妇”。今年五十岁了,从她那满脸的皱纹,就可以看出她是个饱受风霜的人……

还是在她二十七岁的时候,她的丈夫就因为参加红军的游击队,被当地的大恶霸蔡刚抓去杀害了。她的女儿小娥还刚满三个月,有些好心人劝她改嫁;可是这个女人却决心守寡。从那时起,她就依靠自己一双勤劳的手给人家洗洗缝缝,赚一点钱维持母女俩的生活。日子过得苦不算,而且还时常受地主、恶霸的气,动不动被他们诬蔑为“土匪婆”。就这样,她在解放前忍气吞声地度过了十五年。十五年中她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伤心泪,不知道熬过了多少失眠夜!但是她并没有灰心,并没有失望,她坚信红军早晚一定会回来。坚强的信念帮助她忍住了千仇万恨,熬过了最艰难的岁月。在那难熬的黑暗日子里,只有小娥才能给她一些安慰和愉快。”

一九四九年,她盼望了多少年的亲人——红军——回来了。人民政府给她烈属的光荣待遇。土改时翻了身,分得了土地和房屋,合作化以后她和女儿小娥都加入了合作社。从此,邱大娘的脸上老是挂着笑容。过去一个愁眉苦脸的老人,现在变成了喜气洋洋而且很喜欢开玩笑的老大娘。她两眼笑成一条缝似的对刘大福说:“不是大娘偏心眼儿,如今有些小伙子就象六月里的蚊于,姑娘走到哪里他就嗡嗡嗡的跟到哪里。”

姑娘们听见邱大娘这样一说,都笑得前仰后合。大家不约而同的立刻向刘止福发起了总攻:“怎么样?怎么样?你还有什么说的?”

“就是你多嘴多舌,叨叨起来没个完,再多嘴多舌,将来准会象你姐姐邱大娥一样.变成个哑巴子!”刘大福指着邱小娥鼻子说。因为邱小娥有个堂姐姐名叫邱大娥,是个哑巴,所以刘大福才这样挖苦她。

“你为什么骂人?你为什么骂人?”姑娘们一窝蜂似地围了上去。

“不要得理不让人哪!”大福仍不服气,一边加快了步子,一边继续反驳着:“人走路总有个前后哇,我在桂芳后边走就有问题;那你们这些姑娘走在我后边,象些个绿肚苍蝇似的嗡嗡嗡的也有问题吧?!”

姑娘们被大福这种出其不意的反攻,弄得一时咎不上话。

“快走吧!不要再开玩笑,天不早啦,快下田生产去吧!”梁桂芳以队长的身分下了命令,大家才停止了争论,往田里去了。

李文彬回到乡政府,见乡长李安平正在和供销社的会计宋天武谈话。不知为什么,乡长还对宋天武发脾气。

宋天武好象受了天大的委曲,垂头丧气地坐在那里。受了乡长一顿批评后,他好象有一肚子话要倾诉;但是由于他是个出名的“宋结巴”,越着急越说不出话来,一句话到他嘴里,老半天也说不清楚。他两只小眼睛直眨巴憋得满脸通红,脖子上和额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粗胀起来,才费劲地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