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第4/5页)

听到这里,徐烁仿佛故意挑衅一样提出质疑:“也许她是做特种职业的。”

顾瑶:“如果是特种职业,不会这么不小心,她一定会非常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注重保护措施,因为身体是她赚钱的饭碗,要是被一些不干净的病和怀孕耽误了,她怎么维持生计呢?”

徐烁笑了一下,说:“那么,这个小女孩呢?她在这篇日记里多次提到对‘死亡’的恐惧。”

顾瑶说道:“这很容易理解。人类的本能有两大驱动力,暴力和性,这两个词意味着毁灭和生育。人类从骨子里就是优胜劣汰的物种,但是对于‘死亡’却有着天然的恐惧,其实针对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好比说,有一条眼镜蛇在你面前,它或许会咬你,或许不会,可是在你离开它,这种未知的恐惧会一直存在。”

说到这里,顾瑶顿住了,她有些迟疑,想了一下才继续说:“虽然这两篇日记能提供的信息很有限,但我应该没有判断错——这个女孩有潜在的暴力倾向。”

徐烁又一次提出质疑:“就因为她曾经诅咒小丰和袁阿姨早点死?你别忘了,在小丰欺负她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她很胆小,只会哭,快要十四岁了还玩布娃娃。”

顾瑶仿佛哼了一声:“‘弱小’并不代表没有攻击性,小猫看着可爱可是会抓人,兔子看着无害也会咬人。这个女孩在日记里说,希望袁阿姨像小丰一样死去,而且被扔到污水道里,这说明她认真想过那幅画面。还有,她对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深刻,大部分都忘记了,却记得姐姐死去的一幕,那件事对她冲击很大。有的人在经历过重大冲击之后,记忆会被扭曲和改写,那是因为那段记忆对她充满威胁,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将记忆阻挡在意识之外。不过所有被记忆掩盖的真相都记录在潜意识里,记忆会骗人,但潜意识不会。就好比说,她会下意识的在日记里袒露她对死亡的看法,她希望小丰和袁阿姨以怎样的方式消失。”

徐烁说:“就凭她做的梦,你就轻易下判断?”

顾瑶非常平静的说:“有潜在的暴力倾向的人通常会有几种特质,比如喜怒无常,凡事喜欢走心,睚眦必报,或是在暴力原生家庭长大,自我为中心,对他人毫无同情心,社交能力缺失,内心自我封闭等等,她刚好都占了。”

徐烁仿佛存心杠上了:“你只听了两篇日记,凭什么判断她凡事喜欢走心,睚眦必报?”

“她把不愉快的事都记录在日记里,而且印象深刻,还幻想欺负过她的人用某种方式毁灭,这种行为已经说明问题。”

“也许我只是故意把这样两篇摘出来给你看,也许其它的都是非常阳光的记录。”

“不可能。你前面说过,这里面的故事一个比一个精彩,我可不认为你指的‘精彩’和阳光有关。”

徐烁不太认真的问:“哦,那同情心呢?你怎么知道她没有。”

顾瑶反问:“袁阿姨流了那么多血,她是如何表现的?”

“还有社交能力,她提到她有一个玩的比较好的女孩,在她十岁的时候。”

“她所谓的玩的比较好,是和那些平日没有交集的孩子相比么?那个女孩死了,她关心的重点却不是失去了一个朋友,而是原来踩到一根铁钉子也会死人。基于以上这些,还有那个布娃娃,我甚至怀疑她有轻度自闭。”

到此,顾瑶话落。

屋子里安静了半晌,徐烁再次低笑出声。

那声音不仅低沉,而且富有磁性。

顾瑶眯了眯眼,没吭声。

直到徐烁拿出手机,在上面划拉两下,说:“我找到一条二十年前的新闻,你看看。”

然后,他将手机放在茶几上,往前一推,手机就滑到了顾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