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江沅渐渐习惯朔北为他制定的高强度训练计划,但习惯不代表不抱怨。每天披星戴月回家,洗漱完后趴在充电宝上,边充电边玩手机边小声逼逼,已经成为江沅的日常:

“那死变态一定是心理扭曲吧?我建议他去市医院挂号治一下。”

“太骚了,折磨人的操作太骚了,我给那死变态打六星。”

“A106号训练室干脆改名叫江沅办公室好了……不,我直接住那算了……”

“现在唯一能让我感到快乐的事情,就是食堂大婶打菜不颠勺……简直太感动了,食堂大婶是事务局里最美丽的人。”

“死变态”三字俨然成为朔北的专用代名词,充电宝里的分魂对此表示了认同,江沅每说一句,他附和一句:

“是的。”

“没有错。”

“朔北心理扭曲。”

“他就是个六星傻逼。”

“……”

江沅吹着空调,在这样的吐槽背景音中安详睡去。

大概一个小时后,贴着“死变态”标签的朔北本人出现在阳台上。

充电宝里的神魂碎片换成了完整分魂,发生在这边的事,朔北知晓得一清二楚,但他从来都面不改色,神情自若地穿越客厅、走进卧室,把人捞进怀里,细致温柔地替江沅舒筋活骨、按摩放松。

白鸾也被一并带来,它自觉地窝进江沅怀中,渡去治愈之力。

夜色安静,远处灯光斑斓多彩,在飘窗上淌成粼粼波纹。

朔北将按捏的节奏放得很缓,力度不轻不重,循着既定路线,从肩颈到脊背,再搓揉腿部紧绷的线条。江沅垂眼沉睡,侧颜乖巧生动,偶尔会舒服地哼唧几声,往朔北怀里蹭两下,总体而言安分至极。

“这段时间,他一有空就在研究和神魂相关的术法,可能是想把你从充电宝里弄出去。”停下动作之后,朔北敛眸凝视江沅,突然开口。

他的说话对象是阿充,后者毫不意外:“还没来G市的时候,江沅就提过一次。”

“现在还不是离开的时候。就算他强行将你和充电宝分离,你也要待在他身边。”朔北沉声道,窗外稀疏灯影落进眸底,分明是暖色调,却偏生透着冰冷。

“我当然知道。”阿充觉得朔北在说废话,他拖长语调,显出几分不怀好意:“喂,你今天是不是抱得过于久了。”

朔北垂下眸光,透过充电宝厚实的金属外壳和自己的分魂对视:“他每天都睡在你身边,我有说过什么吗?”

阿充怒了:“可我抱不到摸不着!”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朔北眉梢一挑,抬手将江沅额前微乱的发拨正。

“你是要气死你自己吗?”阿充道。

朔北不再搭理自己的分魂,他看着江沅,指尖一寸寸描摹江沅的眉骨,勾勒天生上翘的眼尾,许久之后,才恋恋不舍收手,把江沅放回充电宝上。

几天之后,是江沅难得的“月假”。

特别事务局副楼有一层是图书馆,江沅在里面泡了大半个上午,研究各种典籍,然后去花鸟市场兜转一圈,带回家一只花里胡哨的鹦鹉。

“阿充。”江沅拎着鸟笼快步走到充电宝前。

“我的沅,你买了一只鹦鹉,是为了给我解闷吗?”阿充见江沅为家里添了新成员,语气很是惊喜。

江沅的回答有些迟疑:“……你可以这么理解。”

阿充心底顿时浮现一丝不妙之感。

江沅绕着充电宝走了几步,决定循序渐进地向阿充表达自己的意图:“你知不知道,我每次回家,你对我说‘你回来了’的时候,我心里是什么感觉?”

“不知道。”阿充答得迅速利落。

江沅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你活似一位空巢老人。”

阿充:?

阿充立刻警觉,更换语气,夸张地转移话题:“你是在用年龄伤害我吗?我知道你很年轻,今年才24,还是个新鲜毕业的硕士生,但,你不能这样!你要关怀我这样的大龄伤残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