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忍无可忍(第3/8页)

清脆的笑声也从远去的小舟上传来:“都说京城小杜风流多情,其实心中只有丁家浅荷小姐。原来也不过如此罢了!赐婚么?宝贝人人抢,轮得到你才行!”

语带讥讽,刺得杜昕言一跃而起,而骄阳之下,那条白色身影已上了对岸,连头也没回。他内息不纯,“咚!”的又掉进江里。

杜昕言干脆全身放松浮在了水面上。层层绿荷挡住了他的身影,阳光从荷叶间的空隙洒下,水面上现出斑驳的光纹,瞧得久了,眼就有些花了。就像眼下的局势,杂乱无章错综复杂,让人心烦意乱。

他闭上眼睛再也不看这些跳跃的波光。清清甜甜的荷香瞬时盈满鼻端,暑气尽消。周围安静得只听到远处岸上的蝉鸣。杜昕言这才静下心来细细的回想与沈笑菲见面的每一个细节。

他突然间发现,他猜到了沈笑菲的心思。猜到了丁奉年失踪再被高睿所救这一消息背后她用的心思。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沈笑菲放走耶律从飞的目的。

这一次与江南贡米案不同。

这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棋局。

沈笑菲让大皇子熙破了铁佛案以此交换他不追究耶律从飞脱逃一事。也让他忙于破这个案子,没有尽全力去缉捕耶律从飞。

杜昕言有点后悔,他明明猜到是她放走的耶律从飞,明明知道肯定有交易,却还是疏忽了。

在这场战争中,她让高睿成了丁奉年的救命恩人。让高熙不仅在军中有了威望,还有了丁奉年的军队支持。河北东西路大军有二十万人马,这是大齐国最强悍的一支军队。一个有了军功与军权的三皇子,将让大皇子高熙登上太子位的路变得更难。

丁浅荷不知深浅的北上,沈笑菲着人护送她去军营。他几乎能想像那一幕父女重逢,对高睿感恩戴德的场面。

她知道他担心丁浅荷与高睿走近,她却敢嚣张地让他知道,她就是在撮合高睿与丁浅荷。也许,从引他去洛阳城,算计着教唆着丁浅荷与他翻脸,就开始了布局。

也许,这也能解释高睿为何会变得喜欢与浅荷一起赛马狩猎。

杜昕言不得不佩服。

可是,高睿娶了浅荷,她怎么办?为了高睿的大业,她什么都可以牺牲?

这个女人,走一步算三步,绝不会对不起自己!

杜昕言反反复复咀嚼着沈笑菲的话,双眼莹莹生华,唇边笑意越来越深。

上了岸,他拍了拍包袱,拉转马头回了城,穿着一身湿衣直奔大皇子府。

皇城分内外城,大皇子府与三皇子府正好一东一西。

东边大皇子府中高熙正在画画。见杜昕言进来,也没停笔。

杜昕言身上的湿衣在太阳下已经干了,青衫上道道水迹,甚是狼狈。他与高熙是堂兄弟,自幼玩到大的,也没什么顾忌,也不管失不失礼,大大咧咧往椅子上坐了,倒了杯茶一气灌下。

高熙放下笔,目光往他身上一瞟笑道:“怎么弄成这样?阴沟里滚了一圈?”

杜昕言没好气的道:“是阴沟里翻了船。”说着把丁浅荷的留书放在几上。

高熙看了眼,只是笑:“小杜你担心浅荷在乱军之中会有危险?我去信请三弟在大名府截住她护送她回来,包管一根头发也不会掉。”

杜昕言敲了敲头道:“还有一个消息,丁奉年被高睿救了。”

高熙的脸色就变得凝重了。丁浅荷留书北上寻父让杜昕言担心,他还猜着是小儿女心思。可是加上丁奉年被救,他马上明白杜昕言为何衣裳都不换就急着来了。

正想着,书房外有侍从拿了封信送进来,高熙看了看叹道:“果然是三弟救了丁奉年,此时正整治收编溃兵,准备反攻。他让丁奉年戴罪立功。”

杜昕言喝了口茶,想了会儿说:“请德妃娘娘去求皇上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