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烧相府(第2/6页)

“杜大人莫非是看不起下官?”门口又走进一位身着绯色官袍的年轻官员,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一双单凤眼斜斜飞起,模样极为俊俏,正是户部派往江南督办案子的要员喻品成。

喻品成当年与杜昕年一起殿试,中了探花。他进户部,杜昕言进监察院。几年后杜昕言是六品知事,他是从六品提举。他自问文采才能不输杜昕言,相貌也不比杜昕言差。京城小杜的风头却总是盖过他。一有机会,喻品成就要和杜昕言过不去。

见他搅局,杜昕言知道今晚肯定审不了案。知道消息后,江南道的大狱便早已在监察院眼皮底下。只要案子未结,他就不担心。

杜昕言轻松一笑:“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多谢喻兄盛情。京中难得与喻兄把酒言欢,今天借喻兄水酒,陈大人宝地一定尽兴。”

席间觥筹交错,果然尽兴。杜昕言几次引话到江南贡米案的嫌犯身上,都被陈之善一句不谈公务推掉。

第二天一早,他决定开门见山。

陈之善饮着早茶悠然道:“这次还要多谢杜御史当机立断,在销脏的水寇要开溜的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只可惜没留得一个活口。粮运使刘吉发现了端倪,本官顺藤摸瓜找到了疑犯,案子终于破了。与案情相关联之人早已写供画押,案宗也送往了京城。皇上现在应该已经接到本官的加急奏折。本官也已上报为杜御史请功。难得来江南一次,不如多玩几天。去西湖上泛泛舟也是雅趣。探花郎才思敏捷,喻提举这些日子触景生情得了不少妙句。”

杜昕言心里一惊,目中闪过一丝讥讽:“昨日听大人说还未结案,今日案子不仅结了,还已快马抄报送京。大人瞒得这么严实,是信不过监察院么?”

他直直将监察院这顶帽子飞过来。陈之善不顾及他也要顾及下监察院督使成敛的怒气。同样的一品大员,监察院好歹和皇帝走得更近。

陈之善笑咪了眼,偏过身子低声道:“这个嘛,却是因为私事。杜御史知道本官恩师是沈相大人,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视若掌珠。沈小姐听说杜大人来了杭州,说什么也要本官留得杜御史一晚。她说,若是告诉杜御史结了案,就留不住你了。呵呵!案情卷宗杜御史回京随意调阅就是,千万要卖本官这个人情。”

他笑得极为暧昧,却让杜昕言心头大震。沈笑菲,又是沈笑菲!

他脑中紧接着闪现出另一个念头,差事办砸了。皇上会先接到江南道督府的奏折,监察院无功而返,自己丢脸丢大了。

难道沈笑菲叫陈之善拖住自己就是想拖延时间?杜昕言想到这里差点气歪了鼻子,笑容抖了抖还坚持挂在脸上,他低了声道:“大人,下官和沈小姐……,陈大人能否告知她……一二?”他语焉不详,带着几分神秘而暧昧的神色。

陈之善眨了眨眼笑着回答:“沈小姐昨日临行前说,她回京路上不想再看到杜御史去纠缠与她。”

他纠缠她?!杜昕言顿时气炸了肺。

杜昕言在回京城的路上收到了飞鸽传信。陈之善的折子已经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案情始末由来一一道明,涉案官员供词清清楚楚。一应案犯也陆续被押往京城。

江南道粮运司粮运副使勾结运粮官在进京路中与一伙水寇勾结,掉换了五船新米,所得脏银已于其家中抄没。

那群水寇被杜昕言下令剿灭,没有一个活着跑掉。

粮运正使刘吉上罪折,又因举报查案有功免于苛罪。

明帝大悦,令吏部嘉奖,考评江南道督府尹陈之善今年政绩为优等。杜昕言杀水寇有功也得了奖赐。

然而,大皇子高熙在江南安插的几个官员也被牵连了进去,不是主谋也非同案之人,却落了个监管不利的罪名。明帝唤大皇子进宫劈头盖脸喝斥一顿,当晚去了皇贵妃处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