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哭哭(第3/6页)

阿汀这下真的哭完,逐渐累了、困了,小声嘀咕:“陆珣我想睡觉了。”

撒娇似的:“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

小时候不敢睡,外公总给她讲故事;以前陆珣上下闹腾着拆家,她也经常给他讲故事。

陆珣记性良好,拉来被子盖住她,依稀能回忆起阿拉丁神灯的故事:“从前有个叫阿拉丁的人,他爸爸去世了……”

童话故事里的好人,大多拥有幸福美满的结局,不需要提心吊胆。

疲倦地落下眼皮,阿汀坐在陆珣的腿上,抓住他两根手指睡着了。鼻子仍然一抽一抽的,让人怀疑她在梦里仍在施展了不得的哭功,将多年累积的委屈倾尽。

窗口透进明月银辉,把影子拖得长长。

陆珣低头看到她委屈巴巴地咬嘴唇,仿佛婴幼儿时代常有的陋习。伸手阻拦,不管用,她过阵子又咬,不知在难为自己还是难为他。

陆珣不声不响将右手食指放进去、卡在两排牙齿间任她咬,供她赌气发泄。正巧门口传来敲门声,他抬头,看到门口探头的宋敬冬。

“睡了?不好哄吧?”

宋敬冬走进来,调侃又无奈地感叹:“我就猜到她不哭则已一哭惊人。你不管她还好,你越哄她越闹小孩脾气。”

所以这就是你置之不理的理由?

陆珣甩过去一个眼刀,宋敬冬无辜解释:“我能怎么办?外头哭里面也哭,我总不能变成两个人两头哄吧?要么让她们凑病房里,一次性哭到天亮?”

行吧,理由勉强合格。

手指忽然被小力咬了两下。陆珣低下眉眼,发现阿汀皱着眉头、似乎在嫌弃他的手指头口感太差。她口舌并用地往外吐,根本不屑咬。

瞧这挑剔样儿。

陆珣翘起唇角,不太是时候,很快收起来,听到身旁宋敬冬叹气:“而且我烦着。我爸到现在没回来,也不知道回不回得来。听说他走的时候带刀,弄得我现在想报案,又不敢报案。”

“对了,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敬冬转头问:“阿彪给你传消息?那你知不知道他和我爸在哪里?”

陆珣残忍否决:“不知道。”

阿彪打电话来时,他已经在飞机上。——纯粹出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

陆珣没接到电话,匆匆赶到宋家得知经过,分秒不歇再赶来医院。现在联系不上阿彪,但不妨碍陆珣心里菜刀,这些人是陆老五弄来的,冲着他跟宋家的瓜葛。

他开口:“这次是因为我,如果……”

“别说这些,没必要。”

宋敬冬少有打断人说话的时候,笑了笑,自我安慰似的说:“好歹有个阿彪,应该不会出事。”

话音刚落,门外一声响。

宋敬冬迅速起身去看,只见阿彪喘粗气儿倒在地上,伸手求救:“快、快拉我一把,我真不行了!”

而那个闭着眼睛压在他身上的人,赫然便是宋于秋。

*

提起荒郊野外仓库里临时冒出来的金项链头头,以及那个天杀的圈套、那一场酣畅淋漓的厮杀,阿彪激动到不行。

他用突然丰富的词汇具体描述了金项链是多么牛逼哄哄地抛狠话,隔空挑衅宋于秋。宋于秋又是多么狂放不羁地抬手甩个刀子过去,动作快狠准直接削掉小片耳朵。

鲜血滴答滴答流,金项链发出杀猪般地惨叫,眼神凶恶地大吼:都给我上!

特别社会。

“对了,刀真不能乱丢。要不是宋哥顺手把刀给丢出去了,我俩不至于手上没家伙,平白跟他们周旋老半天。”

阿彪如是说道。紧接着转用铿锵有力的语调为他们重现搏斗现场:那群身板歪来扭去的小喽啰一哄而上,铁棒钢棍乱七八糟什么都有,闭着眼睛似的乒乒乓乓乱敲乱打。

他们就比较有招数有手段,比方说在人数悬殊的情况下,先爬上满仓库的堆积物上头,游刃有余地玩一出遛狗。等小喽啰们体力不支时,宋于秋再大大方方迎上去,让木棍沿着肩线滑过去,迅速拉近距离给那龟孙子的裆部来一脚猝不及防的横踢,顺势武器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