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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份气定神闲,好似胸有成竹,明明是在表白的话语,却这么轻描淡写。江邑浔突然觉得胸口有一股燥热,凭什么,凭什么他有那样的自信,凭什么他就觉得她活该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她偏不,她既然可以重新活一次,那么她也可以重新爱一回。

然后她扭头看向了黎鸣恩,轻轻地说:“我们走吧。”

黎鸣恩的眼里,一片就快要熄灭的灰烬突然又重新燃烧起来,他连连点着头,小心翼翼地把她呵护在掌心,走入电梯的那一刻,他扭头看了一眼蒋易森,太精彩了,他脸上的表情真是让人看得大快人心。

电梯门缓缓合上,江邑浔垂下眼皮,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仿佛一股子精气神已经完全用完了,可随即而来的失落和怅然,竟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突然,就在电梯门剩最后一点缝隙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进来,电梯感应重开,蒋易森两手撑着电梯,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出来。”

江邑浔的手脚都软了,站也站不住,走也走不动,就那样靠在电梯壁上,眼神惶惶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蒋易森叹出一口气,直接伸出右手捉住了她的手臂,她跌跌撞撞地被他拉了出去,黎鸣恩紧跟上前,被蒋易森拦住了:“烦请黎总好自为之,不管她是荀依江还是江邑浔,从前、现在、以后,她都是我的。”

黎鸣恩僵直地伫立着,两双眼睛刀锋一般凌厉对视,直到电梯门再次缓缓合上。江邑浔用力抽出了自己的手,冷笑着:“真好笑,你们俩为了另一个女人争风吃醋,却偏偏引火到我身上,放开,我自己一个人回家。”

没走出几步,手又被他从身后狠狠拽住,力道太大,她一个转身已经被卷进了他的怀抱,他的脸迫在近前:“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她拼命挣脱,无奈他这一次却坚决到底,丝毫不肯放松,逼得急了,她低头狠狠咬住他的肩膀,蒋易森皱起眉,旋即却笑了,那笑容却是凉的,带着薄雾一般的哀愁:“到底经历了什么,让那个乖顺灵巧的小兔子变成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你住口!”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你不许说,不许叫我,我不是荀依江,荀依江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她无力地瘫软下去,蒋易森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地拥在臂弯之中。那是她的伤口,何尝不是他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去揭开伤疤,可是那是他的小兔子啊,他怎么能允许别人带走她。

他的怀抱里有着夜的清凉,可是却依然是她曾经熟悉的安心,这失而复得的一刻,只有在午夜梦回里才能拥有,可是眼下,这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江邑浔睁开眼,轻轻地退出了他的怀抱,脸上不再有一丝失态,她又重新戴上了面具,嘴角勾起标准的弧度:“蒋总监,我再次跟你重申一次吧,不,是最后跟你重申一次,我现在叫江邑浔,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有我自己的日子要过,有我自己的路要走,希望你不要再来干涉我。”

她笃定地说出这句话来,表情是微微地笑着,却让蒋易森喉头一紧,问道:“这是你最想要的吗?”

“是。”

他紧紧地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异样来,可是并没有,这大概真的是她内心的渴望吧,用一个新的身份,过一种新的生活,他应该全力支持,并为她感到高兴的,何必要将她拖回过去呢?

“好。”他终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