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登山实验(第2/6页)

可是,被救者大都只淡淡地说上一句“谢谢”,便扬长而去,似乎觉得救援队的工作就是救人,这是理所应当的。

有时,有人迟迟未归,家人十分担心,请救援队前去寻找。而那些人却平安无事。他们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技术和登山经历的一种羞辱,于是便粗野地说:“我们不会遇难的,你们别再瞎操心了!”连句谢话都不讲,拂袖而去。

倒是在有人死亡的时候,遗族往往拿出一定的酬金。虽然目的并不是为了几个酬金;但本职的救援工作亏空不小,任务外的搬运遗体倒能赚得些钱,真是一种讽刺。

熊耳回到救援队,重新开始干他的老本行。直到过了一月份的登山旺季,他才又开始思考影山的案子。其实,就是在他全力以赴领导救援工作时,也没有忘记那个案子。他心里总惦记着它,稍有余暇,马上就浮现在脑海里。

“这事真费力不讨好啊。”

熊耳内心发出一阵苦笑。事情已被当作单纯的遇难事件处理完毕,从警察的“工作鉴定”——破案率考虑,自己的侦察也会被有些人看作是多此一举。

但是,身为一名警察,他越来越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义务。现在,他不再强调“作为登山者的一员,不能容忍这件事”了。

由于自己的麻痹大意,把可能是被谋杀之人的遗体火化了,这是自己的重大责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越发成为他的一块心病。

熊耳焦急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待到雪化山开,山峰到玉与影山死时相仿的状态,他要亲自攀登K岳北峰,彻底弄清楚罪犯是从哪里脱身的。

通往南峰的道路是一片没有人迹的雪坡,其余三面被无法在夜间下山的绝壁包围。真柄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上,是怎样找到脱身之路的呢?

在某个地方一定有条脱身之路。一定要找到这条路,而且是在一小时多一点就可以赶到奥村田的道路。

若是在绝壁上使用登山绳垂直下降的话,时间可以惊人地缩短。绝壁下面是雪坡,可以滑雪或制动滑降下山。但即使这样,一个小时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也没有如此方便的积雪山谷。

在别的地方一定还有一条通路,一条不是绝壁也不是雪坡的道路。

对了!会不会有草坡呢?就象一条绿化带似的,从山顶一直通到山脚,这样就可以用冰杖控制速度,象制动滑降似地滑下来。

要是能达到小型汽车的速度,时间会大大缩短。但很遗憾,K岳四周没有这样合适的草坡。

“看来不到现场再走一趟,是找不出答案的。”

熊耳隔着救援队队部的窗户,望着风雪迷漫的山上,咬着牙想道。

二月二十二日,主力集结于斯利那加。

二十四日,开始出发。

三月十八日,到达阿斯克雷(原注:Askele克什米尔地区的一个地名。下同。),为了适应高山反应,进行短暂的休整。

十九日,第二梯队从羽田出发。

二十九日,从阿斯克雷出发,先头队员三十一名、舍尔巴人二十五名、当地搬运工十八名、冰川搬运工三十名,全部共一百零四人的大队人马,溯巴鲁托罗冰川而上。

四月五日,到达同戈德温奥斯汀冰川交界处的平地康科迪亚。终于看到了K2。

七日,进入戈德温奥斯汀冰河。

二十一日,在海拔五千一百米处建立大本营,开始寻找通路。

贵久子关切地注视着不断报道的K2登山队的消息。她看着这些消息,忽然想到,雪崩可能会埋住真柄,冰峰和冰塔也可能会崩塌,但他却不顾这些而勇往直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向无限的困难挑战,并不一定非去登山,在“山下”同样可以做到。

人们要登上顶峰的单纯动机,仅仅是由于那里是最高的,是没有任何人去过的处女峰。为此,他们不惜耗费巨资,以生命作赌注顽强地攀登。当山顶已被人们征服时,奋斗的目标就转向更艰险的地方,更困难的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