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本经(第2/3页)

他的酒顿时行了大半,挣扎着起身点亮灯台,看见一个披头散发,袒、胸、露、乳的女子,正低头坐在床上。

“你是谁?”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和紧紧抿着的嘴唇。

“徐良媛?徐又菱,你怎么会在这里?”淳于翌从屏风上迅速地扯下自己的外套,三下五除二地穿好,“简直是胡闹!堂堂良媛,怎么能出现在这种地方,你进宫的时候,少府监大将没跟你讲过规矩吗!”

徐又菱委屈地说,“知道规矩有什么用?!能让你喜欢我吗?能让你来我的宜兰宫,上我的床吗?!”

淳于翌定定地看着徐又菱,半晌,才吐出几个淡如清波的字,“后悔了吗?当初是你一定要嫁到东宫来。”

徐又菱猛地站起来,扯掉了身上蔽体的布,扑抱住淳于翌,疯狂地亲吻他。淳于翌一边躲着她的嘴唇,一边弯腰抓起床上的被子,围

兜住她,“你疯了吗?如果被人知道你来这里,光是凭宫规就要杖责三十!”

“我是疯了!如果杖责三十能让你看我听我在乎我,那也无妨!”

“徐又菱!”淳于翌转身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用力地泼在徐又菱的脸上。女子受到惊吓,愣了一下,继而呆坐在床上。

淳于翌把水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有些恼火地看着她。

“她有什么好?她究竟有什么好……”徐又菱低着头,喃喃地重复这句话。水珠从她头顶落下,一颗颗地砸在她的手臂上,甚是狼狈可怜。

淳于翌叹了口气,取了一块干净的布来,递给徐又菱,“快擦一擦。”

徐又菱低着头,不打算接,淳于翌便把布盖在她的头上,帮她擦起来。

“为什么是荀香?若是败给李绣宁,我无话可说!”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没有为什么,没有如果,就是刚刚好而已。”淳于翌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如果我问你,为什么愿意为了我,受杖刑三十,你怎么回答?”

徐又菱愣了一下,用近乎卑微的口气说,“因为我爱着你。”

“那我同样回答你,因为我爱荀香,所以是荀香。”

“她有什么好!!”

“那我有什么好?”

徐又菱盯着淳于翌的脸,脑海里面一下子涌现了很多的词,最后只留下一句话,因为你是你。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这么多年,从小到大,都在一厢情愿地做一个梦。她以为梦里的那些场景,会在现实里面一一重现,却忘记了梦与现实的最大差距是,梦是由她造的,而现实不是。

她对于要嫁给淳于翌,到了近乎执念的地步。那个时候,哥哥的话,爹的话,全都被当成了多余无用的废话。她觉得自己能够得到幸福,她觉得只要给她机会爬上淳于翌的床,凭她的容貌,凭她的身材,不可能不受到宠爱。可她低估了这个男人,低估了这个男人对爱情的专一和执着。哪怕像今天这样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的眼神也不会有多一刻的伫足。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怜。好像每个人心间都开着一朵关于爱情的花,她的心野却是空荡荡的一片。

来之前,爹跟她说,她不会成功。

她不信,依然固执,却彻底失败。

“今夜你

留在这里,明早我会派人送你回去。”淳于翌站起来,转身刚想走,又回头说,“成亲的那夜我就说过,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走。现在我仍然是这句话。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原谅你。但我不希望你用爱我的名义,去做一些伤害我身边的人的事情。又菱,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徐又菱嗤笑了一声,默默地躺在了床上,背对着外面。

淳于翌搬了两张长凳,正准备躺下来将就一夜,忽而听到帐外有人在说,“太子,太子!再来跟末将喝一杯啊!”话音刚落,就有两三个将领掀开帐帘,强行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