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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急败坏,恨不得请个侦探查个水落石出,只是不知道A市有没有这样的私人侦探;有的话,又到哪里去找;找到了的话,出不出得起那笔钱;出得起钱的话,会不会弄得大家都身败名裂。

  他不敢找侦探,只能靠自己。他估计这个“恨水”就在A市,而且在离小冰住地不远的地方,因为每次小冰出去,差不多都只三、四个小时,而且每次都是接到一个电话就出去的。他估计他岳父母还不知道这件事,不然的话,他问起来的时候,他们总会有点掩饰或者惊慌的表情,但他们的表情都很自然。当然,考虑到岳父母年轻的时候都是演样板戏出身,所以他也不敢说岳父母就一定没撒谎,因为他们都可以象阿庆嫂一样,“不愧是开茶馆的,说出话来真是滴水不漏——啊!”

  根据这些分析,他认为还是肖医生最可疑,因为肖医生住在本市,早就对小冰有意思,至于肖医生说他英语不好,很可能只是个幌子。既然肖医生的老婆孩子都在美国,肖医生怎么可能英语不好呢?总要跟老婆孩子交流吧?不过他有点奇怪的是,既然小冰是跟肖医生约会,为什么不弄得光明正大一些呢?就说是因为临床试验才去肖医生那里的,不就冠冕堂皇了吗?他想这很可能是因为小冰每周不止一次地出去幽会,如果每次都说是去临床实验,就不太象了。

  现在他比较理解为什么戴绿帽子的丈夫老想打听出“是谁”来了,因为只有知道是谁了,才有“盖棺论定”的效果,才肯承认自己的绿帽子的确是戴上了,才能把自己的婚姻做个了断,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在弄清“是谁”之前,绿帽丈夫始终都会心里疑惑,总觉得自己头上戴的不是正绿色的帽子,而是某种近似于绿色、但并非绿色的帽子。

  到了晚上,他估计小冰出去幽会了,就往她手机打一个电话,关机;再往岳父母家打个电话,岳母接的,说小冰到学校备课去了。于是他打的赶到肖医生的住处,守在外面,等小冰从里面出来。

  象这样地守株待兔了三次,既没抓住母兔,也没抓住公兔。每次都是等到十一点过了,也没看见小冰从里面出来,但是再打电话到小冰那边的时候,岳母就通报说小冰回来了,而且马上就叫小冰来接电话。

  他知道自己上了当,以小冰的聪明智慧,肯定知道肖医生是重大怀疑对象,肯定不会傻乎乎地把约会地点定在肖医生家,肯定是去了宾馆或者肖医生藏娇的地方。

  他豁出去了,跟小冰谈判了一次:“我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这样追踪你,调查你,我很累,也觉得很卑劣。你明白告诉我,到底你是不是有了情人,如果你有了情人,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们离婚,你跟你的情人自由自在地相爱;二、你跟你的情人断绝来往,我们继续做夫妻——,你不能既要婚姻,又要情人——”

  小冰仍然是那么无辜:“根本就没情人,你给我两个选择干什么?”

  “那你每天晚上出去干什么?”

  “备课呀。”

  他彻底垂头丧气,万般无奈之中,他给肖医生打了个电话,说想谈谈小冰的事。

  肖医生担心地问:“小冰——身体出状况了?那怎么还不送她来医院?”

  “没出状况,是——一些——别的方面的事——”

  肖医生没再追问,只说:“那你们今晚上我家来吧——”

  晚上他去了肖医生家,肖医生没看见小冰,诧异地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想——单独跟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