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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怡红反驳说:“什么权利不权利的,哪里写着父亲有知道的权利?宪法上写着?刑法上写着?还是婚姻法上写着?该不该知道,也要看知道了对孩子有没有好处。有好处,那就知道一下,没好处,知道了干什么?如果是真的爱孩子,应该是从孩子的角度来考虑吧?人家薇薇知道自己的父亲在美国做教授,骄傲得很,班上的小朋友肯定也羡慕得不得了,为什么非要打破人家那个美梦?让大家知道她是她妈跟人一夜情的产物就那么光荣?”

  小冰似乎被谢怡红打哑了,小声说:“我也不是说要打破薇薇的美梦,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事就这么了结,谭维肯定——放心不下——”

  谢怡红“切”地一笑:“什么谭维放心不下,其实是你放心不下。他刚一回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蓝老师可能不是B型血的问题,人家早就全盘相信了,是你兢兢业业地指出人家逻辑上的错误——”

  “就算我今天不指出,他自己过一会肯定能想到,这么明显的问题,难道他看不出来?”

  谭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到这个问题,很可能他不会这样想,因为他不认为蓝老师会撒谎。

  商量的结果还是小冰的意见占了上风,因为谢怡红毕竟是外人,不管她持什么意见,等她一走,只剩下夫妻两人的时候,他们的意见就成了一比一,既然是一比一,那就肯定是执政党说了算了。

  第二天,他厚着脸皮给蓝老师打电话,说还想找她聊聊。蓝老师还是那句话:“行啊,那就晚上六点吧——”

  晚上见了蓝老师,他就按小冰的计划,说昨天把自己的血型搞错了,他不是B型,而是AB型。

  蓝老师也不责怪他粗心,只笑着说:“这肯定是你爱人的点子吧?”

  他装糊涂:“什么点子?”

  “呵呵,你爱人很聪明,鬼机灵。小心啊,她这么聪明,我看只有她骗你,没有你骗她的。她是不是不相信我是B型?”

  “她没有不相信——”

  “肯定是不相信了。我说你爱人聪明,只是说她的那些考虑都是很有道理的,但并不一定次次都是对的。像我的血型,我完全有可能撒谎,像你那样不加思考地全盘接受,就显得比较幼稚,但也说明你信任我,了解我,知道我不是撒谎的人。而她那样猜测,说明她比你老道,知道不能轻信,但也说明她不了解我——”

  蓝老师这样“但是”来“但是”去的,把他搞糊涂了,似乎基本意思就是把他跟小冰都表扬了一通,谁也没责备。他按小冰教的说:“我的确是AB型的——昨天我——搞错了——我姐是B型——所以我想当然地以为我是——B型——后来我问了我父母——他们说我是AB型——”

  “既然你是AB型,那就不能排除你是VIVI父亲的可能。我看这样吧,你留几根头发给我,我请人做个亲子鉴定——”

  “头发就能做——亲子鉴定?”

  “要连着发根的才行,因为我没工具抽血,所以就用头发吧。我有个在大学工作的熟人,他们实验室就能鉴定DNA——”

  他想,那倒是个办法,有了DNA鉴定,就能彻底搞清楚这件事了,不然的话,别说是小冰,连他自己也要开始怀疑这个,怀疑那个了。

  蓝老师拿来两个密封试管一样的东西,把VIVI叫来,柔声说:“VIVI,妈妈跟你玩个游戏,要用你的头发,我扯几根行不行?”

  “痛不痛啊?”

  “不痛——”

  他连忙制止说:“算了,别扯了吧,扯得孩子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