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第3/5页)

背着我的伍儿身子一颤,像是在隐忍,小心翼翼地护着我。

叁儿的声音拔高了,几乎是用愤恨的吼法,“我就说了那个狗皇帝不安好心,主子当初就不该与他走。”

他的眼神好幽怨啊。

我躲……

“我们后头越想越不对,猜主子肯定是遭遇什么不测了,或是忆无忧又练岔了。所以就决定一起上京来找你。”伞遮了雨,也挡了些光,融融的一片,肆儿莞尔一笑轻声说,“宫里不比外头,戒备森严。他们就在外头候着。只我一人易容混了进去,结果看你性子大变,想着定是在紧迫的时机服了壹给你的药丸,失了记忆,正寻思着该怎么带你走。结果就听到殿里喊叫,说你遇刺被劫了。然后就一直找到今天……”

我顿了顿,“难道当初,不是你们把我弄到这儿的么?”

他诧异,“咦,不是教你的那位高人劫的么?”

我苦笑,摇头。

怎么会是他……

当初他见我的那个惊诧,怕是也没料到我会躺在他宅门口。

我目光徐徐地望向了壹,眯起了眼。

壹不动声色,轻声说:“这地方……我只第一次来,以前从未来过。”

他的脸很坦诚地写着“不是我”。

其他人也皆是。

怪了……

那会是谁,这么好心。

【二】

我正琢磨着,突然一直在一旁不做声的贰儿终于吭了气儿,“主子,你这病好得也忒奇怪,明明前一段日子脉搏还很乱……”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我却狐疑地望了他一眼,“前一段日子?这么说你们来了许多天了?”

“……”

“怎么不说话了?”

“我们是来了些许日子了。”壹缓缓地接了话,掀着眼皮望了我一眼,“前几天我与贰儿潜入房间找到了你本想抱你走的……后来贰儿探了一下你的脉象发现你的病情有好转的迹象,所以我便琢磨或许屋里这人真能治好你的病。”

然后也?

我望着他,但笑不语。

他声音很低,“后来……”每隔几日,便偷偷在你榻边念了几则口诀,想助你恢复记忆。”

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总是梦到有人在我枕边念经文呢。

“那个啥……”我突然响起了什么,眼神在他们之间穿梭着,“爬墙的是谁?”

叁儿磨啊磨啊地走过来,在我身侧站好。

“当初让你学点本事,只知道弄毒,爬个墙也爬不上。”我脸上写满了恨铁不成钢,且用一种你怎么不长进的眼神狠狠地刺伤了他。

破天荒的他设用“老子”二字回敬我。

啊……看着他这一脸想顶嘴却又自知理亏的神情,我真的觉得好爽啊。

雨滴了下来。

“主子您就别逗叁儿了,对了……”贰儿拿袖子遮头,扬起脸望着我笑,“与主子同住的那位是您经常挂在嘴边的义父么,他的医术好高明啊。”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努嘴,让我看陆儿前襟里揣着的正在打瞌睡的鹦鹉,他很得意地说:“这小畜生,整天义父义父地叫……说话的腔调和主子一个样儿。我们一猜一个准儿。”

伍儿突然硬生生插了一句话,“主子,路怎么走?”

我淡淡地笑着,拍了拍伍儿的肩膀,“往前再走一点儿,看到没,就那条道。”

我低头伸着手,给他指路。

远远的……

就能看到那间竹屋子了。

贰儿蹙着小眉头,十分的纠结:“那位高人义父都给你喝了什么药?居然成把主子治好,还能增进神功大成。”

我苦涩地笑了,望着细雨如雾,竹林里呜咽一片……

他用血肉,以自己为代价。

天空飘起碎雨,平曰里静如处子的竹林此刻一波又一波摇曳如碧海,仿若弥漫了一层雨雾,远处竹屋的轮廓慢慢地显现,一席白色身影仿若这幅画中最精妙的一笔,风吹起他的衣袍飘动,如幻似真。他抱着膝头懒懒坐在檐角看雨,似乎是听到动静朝我这边的方向看去,扶着柱子缓缓且虚弱地站了起来,细雨中他的身子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