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页)

“我和罗杰在女性问题上有些分歧,”她打断罗杰的话,“别误会。我是真的认为女人应该对自己的生育有控制权。我希望,她们之所以投我的票,并不是因为我支持堕胎,而是因为赞同我的理念。”

“你的理念?”

“我们要怎么解决她们关心的三大问题——教育、社保与医保。”

“你听起来像个民主党。”

她把葡萄放在一张餐巾纸里,双手放在膝盖上。“我完全不同意你的意见,亲爱的。两党讨论的问题可能相同,但解决方法完全不同。”

罗杰突然打断,“艾利,今天就到这里吧。玛丽安要休息了。”

她挥开他。

罗杰手机响起来,于是走到外面接电话了。

“那么你的看法呢?”我从包里掏出笔记本。

她沉默了一会儿,眼里露出专注的神情。

“我认为我们社会存在的真正问题是界限不清,”她慢慢地说。“在这个真正全球化的环境里,人们不知道思考什么、做什么、期待什么。生活已经变得太可怕、太复杂、太多冲突。以前有的机会现在都没有了。恐怖分子摧毁我们的地标建筑,利益集团相互争斗;而政治,则以其自身的方式,反映这种混乱——这就是人们会混淆党派之分的原因。”

我飞快地做着记录。“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我无法为所有的问题找到答案。但我认为人们需要强大的领导力,帮助他们找到答案、指明方向。我一点也不在乎他们的肤色、性别,或国籍,每个人都需要指引。一些非常成功的文明,像希腊文明、罗马文明,甚至是犹太文明,他们的领导人都是既勇敢又有威望的,能够带领人们走出混沌,引导人们踏上更高的台阶。我想要抓住提供那种领导力的机会。如果不是我,那么就是别人,但肯定要有人来做。我们的文明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停下手里的笔。她挺直腰,目光锐利而清澈,盯着我看。我在她眼里看到了一种魅力——抱负和果断,还有别的东西;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明白了——是信念,而且很坚定。玛丽安·艾弗森不可能是错的。

她的脸色缓和下来——那种魅力消散了。她向后靠去。

我合上笔记本。

罗杰回到屋里,手机紧贴耳边。

“我们能谈一下视频吗?”我问。

“请说。”

“我想在你的人生历程开始时提到你的父亲,作为背景。他按自己的方式做事,是个先驱,走在那个时代的前面。这点和你差不多。”

玛丽安扭过头去,“你觉得呢,罗杰?”

罗杰把手机从耳边移开,“什么?”

“我可能有一段关于艾弗森钢厂的资料片,说的是战争时期的一个铆工。如果合适的话,我想把它用在视频里。”

罗杰眉头皱起,“视频应该说的是玛丽安,不是她父亲。”

“我明白。但她父亲的经历反映了她成长中接受的影响和传统。”我转向玛丽安。“当然,我们会提到他允许工会成立,这不会有害处。”

“这点倒是可取,”罗杰承认,好像构思作品就像家具一样可以买卖和摆设。

玛丽安插进来说,“真的有关于我父亲的电影作品?”

“我不确定,但有可能。”我向她解释自己联系了有声新闻。“他们称有‘铆工露斯’的影片,40年代初期在芝加哥拍摄的,所以我让他们寄过来了。”

“太好啦,”她说。“我很想看看。”

“片子一到我就告诉你,”我说。“你父亲是在战争快结束时过世的,对吗?”

“是的。”她起身走向滑动门,门外边是个小阳台。一只鸽子从扶手上走过去。“心脏病发作。”

“心脏病?”琳达·乔根森说保罗·艾弗森是自杀的。玛丽安把门打开,走向阳台。我跟着她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