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4页)

终点是一所超大的石砌建筑庄园,绵延在10英亩的土地上。光是园林景观——玉簪花和凤仙花,——可能就超过我的房屋抵押贷款。多亏了福阿得,我才知道它们是阴生植物。常青藤顺从地拥抱着一面砖墙,中间露出一个喷泉,瓷制的水中仙女正准备浸到水里。三个碎石车道分别通往房子边沿的几块空地。泊车员穿着红背心,忙着调整车位,给客人停车:宝马、梅塞德斯,偶尔还有卡迪拉克。

“幸好我今天穿了唐娜·卡兰4,”我说。

我们的车开往大门。

苏珊没有说话,似乎她也被这气派给吓到了。

重重的镶板门开着,管家在门厅处向我们致意。我们把名片放在银制托盘里,他便带我们往里走,穿过一个昏暗的大厅,厅里整齐地挂着挂毯画和肖像油画。远处隐隐传来清脆的笑语和酒杯相碰声。

“我是保罗·艾弗森,钢厂就是我的身家性命,”道格模仿40多年前的一档电视节目里的流行句式,绘声绘色地低声说道。

“我是玛丽安·艾弗森,正在竞选国会议员,”我也跟了一句。

“是参议员,”苏珊冷淡地说。

我们经过大大的会客厅,从一扇法式门走出来,来到了一个石板铺砌的露台。

人们手拿酒杯,随意地走来走去。露台前边是一片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草坪,草坪向下倾斜,延伸到一片狭窄的湖滩。远处,一只单桅帆船在湖里晃荡,两只水鸟尾随着帆船戏耍。

我的视线又回到露台上。

宾客们三五成群地聊天说笑。女人们穿着休闲的春季新款时装,男人们则衣着轻便,但看着都价格不菲。比起奥斯卡颁奖现场,这里有更多喷着发胶的脑袋。

“现在逃走也不迟,”我喃喃地说,逐渐意识到我的裤子已经穿了四年。

苏珊从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拿了些小点心。侍者转向我,但我什么也没拿。我从没参加过那种教你如何一手拿酒,一手拿食物盘子的课程。

“是黑鱼子酱,”苏珊说,慢慢地咬一小口烤面包,她的盘子端得很稳。

“我觉得这是贝鲁嘉,或者是奥西特拉5。”

“肯定很不错,”

我叹息着说。“什么?”

“给自己办一个这样的派对!”

“差不多吧。”

“问题是,你如果总是花钱如流水,别人就会认为你不需要募集资金。”

“噢,那倒不一定,”苏姗说,她看着道格;道格正和一个身穿高尔夫球衣和马德拉斯棉布6裤子的肥胖男人聊天。“我想,这取决于你要募集什么样的资金。”

马德拉斯男人发出一阵狂笑,然后道格走回来搂着苏姗过去了。我扫了一眼人群,认出几个芝加哥的大人物和他们的奉承者,几个北岸的政客,甚至还有三两个记者。从他们的外表看来,大多数人是“头寸松7”——我是这么叫的。“头寸松”不是家族富翁,也不是新兴富豪,而是宽松款爷,他们资金宽裕,喜爱随意投钱。

我缓缓穿过人群,走向吧台,却差点撞到一个金发女郎的后背——女郎颇具斯堪的纳维亚范儿。她转过身来。原来是达娜·诺瓦克,曾是市政府庆典活动办公室的雇员,该办公室是我以前的客户。

“艾利,真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她弯起一只手绕过我脖子,给我一个空中拥抱,类似于中西部地域风格的空中接吻。“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她问,“我以为你的政治倾向是另一边的。”

我耸耸肩,“那你呢?市长知道你来这吗?”

“就是他派我来的,”她笑着说。看到我露出不解的表情,又说道,“我正在筹办一个劳动节集会,到时玛丽安会来参加。我来这就是礼尚往来。”

“玛丽安要参加劳动节集会?”我皱起眉头,“可她是共和党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