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好吧好吧,你赢了。”顽固的家伙,就是不让我替他操心。

他舒适地稳坐在椅子里。“蕾切尔怎么样了?”

“你真应该看看她在球场上的表现。”我说了蕾切尔早上踢球的情况。

“你们女人要强大起来啦。”他笑着说,“你妈妈肯定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我母亲一直是个出色的自由主义者,还是在华盛顿长大的,考虑到这一点,她可算是个特别叛逆的人。尽管华盛顿现在风光得很,过去却是个毫无活力的南部小城。妈妈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坚守礼节。她常说,权力归于人民,可你得注意举止。

爸爸起身去换上《辛纳特拉9与贝西伯爵10》的唱片,跟着响弦鼓鼓刷的节奏打着响指。我的眼睛又飘到报纸上。“还不仅仅在运动方面,”我说。

爸爸一脸迷惑。

“女人强大了。”我指向报纸。“她,你怎么看?”

“她是个政客。”他轻哼了一声。“还是富二代。”

我们又坐了几分钟,弗兰克11低声唱起《你在我心灵深处》。

我看着双手——该修一下指甲了。

“怎么了,亲爱的?”

我抬起头来,“没事,怎么问这个?”

“你看起来像是刚破产一样,要不就是和最好的朋友闹翻了。”

到了晚年,他却非常敏锐。我盘算着该跟他说点什么,“嗯,是有点事,前几天发生一件挺伤心的事情。”

“什么事?”

我脱口就说了露丝·弗莱希曼的来信和我在罗杰斯公园的经历。等我说完这些时,太阳从云缝里钻了出来。午后的光线斜斜地从窗户射进来,照出老爸惊讶而伤感的神情。

“噢,爸爸,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我顿时感觉非常内疚。一个年老的男人和女人孤零零地死去,死后也没有家人为他们哀悼,他听到这种事肯定会难受。“爸爸,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的。”我伸手去搂住他。“其实也不全是糟糕事,”我说,“弗莱希曼太太给了我一样他的东西。一个打火机,好像挺值钱的呢。”

“是吗?”他脸上恢复了神采。

“迈克在帮我查它值多少钱。”我伸手到包底把摸出打火机,“就是这个;迈克说这是芝宝。”我递给爸爸。

他皱起眉头看了一下,然后从衬衣口袋里拿出老花镜戴上,仔细审视着打火机。当他再抬起头看我时,脸上的神采已经退去了。“你再说一下,从哪里弄到的?”

我告诉了他。

“你说是,本·辛克莱?”

“对。”

他眼里闪烁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怎么了?”

“我以前见过这个打火机。它只可能属于一个人。”

“爸,别开玩笑了。”但我从他脸上看出他并没有开玩笑。“你是说,你——认识——本·辛克莱?”

他抓了抓后颈,“我认识他时,他叫本·斯库尼克——我们都叫他‘砸脑袋’。看这——”他让我看刻在上面的字母:SKL12。

“砸脑袋?你以前认识一个叫‘砸脑袋’的家伙?”

“大家都这么叫他。”

“那是什么名字呀?”

“我想是因为,如果他憎恨你,就会砸扁你的脑袋吧。”

我瞟了一眼打火机,又看着爸爸。

“我还记得他拿到这个打火机的时候。这是第一批有雕刻图案的芝宝打火机。他当时特别得意,总是随身带着,为女士们点烟。”爸爸轻轻拔动打火轮,打出一个火花。

“等一下,”我有点怀疑。“你怎么知道是同一个打火机?”

“你看这里。”爸爸指着上面的图案,一个男人靠着灯柱。“他们称这个图案为‘醉汉’。这是第一批雕刻在打火机上的图案,应该是36年出产的。砸脑袋买了一个,也让米勒酒吧的所有男孩使用。你知道,因为混酒吧的关系。”他身子前倾。“再说了,有多少人会这样张扬地把自己的外号刻在打火机上?这一定是砸脑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