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三章 启发性的几点(第3/4页)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凶手原来的打算,使谋杀案看起来像车外人干的。凶手原计划在布罗特站下车,列车正点到站时间是零点五十八分。有人可能会在过道上碰到一个陌生的列车员。制服会被搁在一个引人注目的地方,借以清楚地表明,这个鬼花样是怎么搞出来的。所有的旅客也就会受到怀疑。朋友们,这就是凶手原来精心炮制的计划。”

“可是,一切都由于列车出了事故而改变了。毫无疑问,我们已经有理由,说明为什么那个男人在死者房内呆了这么久。他在等待列车继续上路。但是,最后,他意识到列车开不了啦。他不得不作出另一个计划。现在可以知道,凶手一定还在车上。”

“对,对。”鲍克先生迫不及待地说,“我全明白了。可是,手帕是怎么进来的呢?”

“我正要谈呢,不过要拐点弯,先不直接谈它。首先,你们必须认识到,那些恐吓信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也许是从一本蹩脚的美国侦探小说里抄来的。它们不是真的。其实,纯粹是为了迷惑警察而写的。我们必须问自己的是:‘它们是用来欺骗雷切特的吗?’表面看来,回答似乎应该是否定的。他给哈特曼的指示,看来是针对一个明确的‘私’敌的。对这个宿敌的身份,他也是一清二楚的。先决条件是,假如我们相信哈特曼的故事是真实的。但是,雷切特肯定收到了一封与众十分不同的信──提到阿姆斯特朗小孩的那封信。我们在他的包房里已经发现了它的一个碎片。万一雷切特没有意识到,危险已经迫在眉睫,那封信就是为了使他确实知道,为什么他的生命安全会受到威胁。恰恰是那封信,正象我们说过的那样,凶手是不愿让任何人其他人知道的。因此,作案后,凶手所关注的第一件事便是销毁它。这也就是他计划中的第二个障碍。这第一个是雪;第二个是,我们重新使碎片得到复原。”

“那封信──已被如此小心地毁掉了的信──中能说明一个事实。列车上,一定有什么人,跟阿姆斯特朗家的关系相当密切,以致发现那封信,就会引起直接怀疑那个人。”

“好了,我们再来看看已经发现的另外两条线索。烟斗通条的问题,先搁一搁,关于它,我们谈得很多了,还是来讲讲手帕吧!简单地说,这个线索可直接牵连到某个人,这个人名字的起首字母是H,而他(或她)无意地把它丢在那里了。”

“对极了。”康斯坦丁大夫说。“当她发觉手帕失落时,就立即采取措施,隐瞒他的教名──”

“你想得真快,我还来不及想,你已经得出了结论。”

“还有其它的结论吗?”

“当然有。例如,假设你作了案,但希望使其它人受到怀疑。好吧,列车上就有这么一个人── 一个女人,与阿姆斯特朗家的关系非常密切。假设,那时, 你留下她的手帕……她就会被传讯,她和阿姆斯特朗家的关系就会暴露无遗──就是那样。作案动机──以及一件与谋杀案有牵连的物证。”

“可是,在这个案子里,”大夫反驳说,“她是无罪的。因为她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啊,真的?你是这样想的吗?这正是警察当局的意见。可我懂得人性,朋友,告诉你吧,一个人要是因谋杀而突然面临审讯时,虽然是最无辜的,也会失去头脑,做出最荒唐的事来。不,不,油迹和重贴的标签并不能证明有罪──它们只能证明安德烈伯爵夫人,由于某种原因,急于隐瞒自己的身份。”

“那么,你认为,她和阿姆斯特朗家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她从来也没有到过美国。”

“确切地说,她的英语是不标准的。她的异国外表也太过分了点。然而,要猜出她是谁,并不困难,刚才,我还提到过阿姆斯特朗太太母亲的名字──琳达·阿登。她是一个很著名的演员──而且,最拿手的是演沙士比亚的戏。想一想《皆大欢喜》──阿登和罗沙林德森林。她就是从那里获得灵感,而给自己取艺名的。大概是戈尔登伯格──在她的血管里,很可能有中欧人的血液──也许还有点儿犹太人血缘,而流落到美国去的,有许多不同国家的人。先生们,我提醒你们注意,阿姆斯特朗太太的妹妹是海琳娜·戈尔登伯格,琳达·阿登的小女儿。拐骗悲剧发生时,她比那小孩大不了多少。后来,她跟安德伯爵结了婚,当时他是在华盛顿当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