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八章 阿巴思诺特上校(第2/3页)

“──可是,我挺喜欢这位年轻人。他对印度的情况的看法傻透了;这些美国人真要不得──他们容易动感情,都是空想家。可他对我所说的事倒感兴趣。对那个国家我有近三十年的经验,他跟我谈的有关美国的经济状况我倒也感兴趣。后来我们泛泛地议论世界政治什么的,一看表已经是二点差一刻了,我大吃一惊。”

“这就是你们结束谈话的时间了?”

“是的。”

“后来你做什么去了?”

“回到自己的房里,熄灯睡了。”

“你的床早铺好了?”

“是的。”

“你是在──让我看看──十五号包房远离餐车一头的第二个包房,是吗?”

“是的。”

“你回包房的时候,列车员在哪儿?”

“坐在尽头的一张小桌边。事实上我一回到包房,麦克昆就唤他去了。”

“他为什么唤他去?”

“我想是让他铺床。床还没铺呢。”

“阿巴思诺特上校,请你仔细想想,在你跟麦克昆先生谈话的时候,外面过道上可有人走动?”

“多着呢,我想。我可没留意。”

“啊!不过我的意思是──我指的是你们谈话最后一个半小时。你在文科夫戚下过车,是吗?”

“是的,但时间很短。暴风雪还在刮,冷得要命。宁可回去受闷的好,虽然我往往认为这种列车免不了闷热得叫人受不了。”

鲍克先生叹了一口气。

“要做到从满意,可真难呀。”他说,“英国人总喜欢什么都要打开来──别人呢,跑过来一样一样地关好。实在难。”

无论是波洛还是阿巴思诺特上校都没留意他在说什么。

“先生,回想一下,”波洛鼓励他,“外面很冷,你只好回到车子上,你又坐下来抽烟──也许是支纸烟,也许是烟斗──”

“我用烟斗,麦克昆先生抽纸烟。”

“火车又开了。你抽你的烟斗,你们议论欧洲局势──还在世界局势──已经很迟了,大多数人都睡了。想想吧,有人从门口经过吗?”

阿巴思诺特上校皱起眉头苦苦地想着。

“很难说,”他说,“我已经跟你说过,我没留意。”

“不过,作为一个军人,你有观察事物的训练,因此无意间就可发现些什么。”

上校又想了一会,但摇了摇头。

“说不上,除了列车员,真记不起还有谁走过。且慢,想起来了,还有一个女人。”

“你见了?年轻的还是上了年纪的?”

“没见到人。没朝那边看。只听得一阵嗦嗦和一种香水味儿。”

“香水味儿?香吗?”

“可不是,果子味。懂得我的意思吗?我指的是一百码开外就可以闻到。不过要知道,”上校急急忙忙接着说,“这很可能是昨晚早些时候的事。正如刚才你说过的那样,这不过是无意间留意到的一桩事儿。可以这么说吧,昨晚有时我暗想,‘女人──香水味──味儿挺浓──’可是,除了上面一些话,那是什么时间我不能肯定。但──是的,必然是离开文科夫戚以后的事。”

“有什么根据?”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这么一回事──我正议论斯大林五年计划遭到惨败已成定局,我知道是这个话题──女人──我想到了俄国女人的处境来。这个话题我们一直议论到谈话结束。”

“你能不能说得更确切点?”

“说不上,也许在最后的半个小时。”

“火车停了以后?”

对方点点头。

“不错,我完全可以肯定。”

“这个,暂且不谈。阿巴思诺特上校,你去过美国吗?”

“从来没去过,也不想去。”

“你可认识一位阿姆斯特朗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