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4/9页)

“是的,我仍有特异功能,”约翰尼简洁地说,“我真希望自己没有。”

“你真这么想吗?”

约翰尼想起那件朴素的黑大衣。他只吃了一点儿饭,东张西望,试图从人群中认出他,但没成功。

“对,”他说,“我真这么想。”

“最好忘掉。”赫伯说,拍拍他儿子的肩膀接着的一个月,似乎过去真的被忘掉了。约翰尼开车去中学参加一次教师会议,另外把他自己的东西带到新的公寓,那公寓虽然很小,但很舒适。

他开他父亲的车去的,当他准备出发时,赫伯问他“你不紧张吗?开车不使你紧张吗?”

约翰尼摇摇头,他现在已很少想起那次车祸。如果他要出事,那就出吧。他深信同样的事不会发生两次,他不相信自己会死于车祸。

实际上,那次长途旅行很顺利,会议很像过去的老朋友聚会。现在还留在中学教书的老向事都过来看他,但他注意到他们都不跟他握手,而且似乎感到他们眼中有一种躲避的神情。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他使自己相信那只是想象……如果不是想象……那也有它有趣的一面。如果他们读过<内幕)杂志,就应该知道他是个骗子,没什么可担心的。

开完会后,只有回到波奈尔等着圣诞节的到来,盛着个人物品的包裹再也不寄来了,约翰尼告诉他父亲,这就是报刊的力量。代之而来的是一些愤怒的匿名信和明信片,寄信的那些人感到自己受了骗。

“你应该到地狱中受煎熬。”一封信中这么写道。这封信是写在一张皱巴巴的旅馆用的纸上,“你是个该死的骗子。我请求上帝惩罚你。你应该感到羞耻,先生。《圣经》上说罪人要扔进火海被烧死!你是个为钱出卖灵魂的家伙。但愿我别在你家乡的街上碰到你。”信就写到这里。署名,“一位朋友(是上帝而不是你的)!”

在《内幕》杂志那篇文章刊出后的二十天内,有二十几封这类信件寄来。有几个富于冒险精神的人表示愿意跟约翰尼合伙干。“我曾做过一位魔术师的助手,”其中一封信夸口道,“我能变戏法剥光一个老妓女的衣服,如果你准备玩测心术,需要我的加入!”

后来信就逐渐少了。十一月末的一天下午,约翰尼检查邮箱时发现它连续三天是空的,在回家的路上,他记起安迪·瓦霍尔曾预言在美国,每个人只能出名十五分钟。显然,他的十五分钟来了又走了,对此没有人比他更高兴了。

但事实表明,这还没有完。

“是史密斯吗?”电话里的声音问道,“约翰·史密斯吗?”

“是的。”这声音很不熟悉,也许是打错了。但这不太可能,因为三个月前他父亲就把电话号从电话簿上删除了。这是十二月十六日,屋角放着圣诞树,外面正在下雪。

“我叫伯曼,罗克堡的乔治·伯曼警长。”他清清喉咙,“我……有人向我推荐你。”

“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的?”

伯曼又清清喉咙:“我本来可以从电话公司得到这号码,因为事关警察公务。但其实我是从你的一位朋友那里得到的。魏泽克医生。”

“山姆。魏泽克给你我的电话号码?”

“是的。”

约翰尼非常困惑地坐到凳子上。他记起了伯曼这个名字,他最近刚在星期日增刊上看到他的名字,他是罗克堡的警长。这个镇在波奈尔的西边,属于湖畔区。罗克堡是那个地区的首府,离诺尔威三十英里;离布里杰顿二十英里。

“警察公务?”他重复说。

“对,可以这么说。我们俩是否能在一起喝杯咖啡……”

“事关山姆吗?”

“不,魏泽克医生跟这事没关系,”伯曼说,“他给我打了电话,提到你的名字。那是……至少一个月前的事了。坦率他说,当时我认为他发疯了。但现在我们束手无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