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女人(第3/6页)



滚到我怀里来的是个滑溜溜凉沁沁的小人儿:小小的腰身,小小的屁股和小小的Rx房。过去,我整个人全都陷在卓玛的身子里,现在,是她整个地被我的身子覆盖了。我实岁十四,虚岁十五,已经长大成一个真正的男人了。我问她还冷不冷。她嘻嘻地笑着,说很热。真的,她的身子一下变得滚烫滚烫了。在桑吉卓玛身上,我常常是进去了还以为自己停在外边。在塔娜身上,我就是进不去。刚要进去,这个小蹄子她就叫得惊心动魄。我要离开,她一双手又把人紧紧拥住了。这样一来一往,一来一往,山上、河边、树上的鸟儿都吱吱喳喳叫起来了,天快要亮了。塔娜叫我不要管她,我这才一狠心进去了。我感到了女人!我感到自己怎样把一个女人充满了!小女人真好!小女人真好!!!我感觉到自己在小女人里面迅速地长大。世界无限度膨胀。大地在膨胀,流水滑向了低处。天空在膨胀,星星滑向了两边。然后,轰然一声,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这时,天亮了。塔娜从身子下面抽出一张白绸巾,上面是鲜红的斑斑血迹,塔娜在我面前晃动着它,我知道那是我的功绩,咧嘴笑笑,心满意足地睡着了。而且一觉就睡到了晚上。醒来时,母亲坐在我床头。她的笑容说明她承认我已经是一个大人,一个懂得男女之事的大人了。殊不知在这以前,我就已经是了。但说老实话,这一次才像是真的。

我从被子里抽出手来:"给我一点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一夜之间就变了:浑厚,有着从胸腔里得到的足够的共鸣。

母亲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把她的手放在儿子头上。而是回头对塔娜说:"他醒了,他要水喝。给他一点淡酒会更好一些。"

塔娜端过洒来,酒浆滑下喉咙时的美妙感觉是我从没有体会过的。母亲又对塔娜说:"少爷就交到你手里了,你要好好服侍他。人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可他也有不傻的地方。"

塔娜羞怯地笑了,用很低,但人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回答说:"是。"土司太太从怀里掏出一串项链挂在她脖子上。母亲出去后,我以为她会向我保证,一定要听从土司太太的吩咐好好服侍我。可她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说:"今后,你可要对我好啊。"

我只好说:"我将来要对你好。"

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说:"我已经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话吗?"

她问:"我漂亮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老实话,我不会看女人漂不漂亮,要是这样就是傻子,那我是有点傻。我只知道对一个人有欲望或没有欲望。只知道一个女人身上某些部位的特别形状,但不知道怎样算漂亮,怎样又算不漂亮。但我知道我是少爷。我高兴对她说话就对她说话。不高兴说就不说。所以,我就没有说话。

我决定起床和大家一起吃晚饭。

晚饭端上来之前,哥哥拍拍我脑袋,父亲送给我好大一颗宝石。塔娜像影子一样在我身后,我坐下,她就跪在我身后侧边点。我们的饭厅是一个长方形屋子。土司和太太坐上首,哥哥和我分坐两边。每人坐下都有软和的垫子,夏天是图案美丽的波斯地毯。冬天,就是熊皮了。每人面前一条红漆描金矮几。麦其家种鸦片发了大财,餐具一下提高了档次。所有用具都是银制酒杯换成了珊瑚的。我们还从汉人地方运来好多蜡,从汉人地方请来专门的匠人制了好多蜡烛。每人面前一只烛台,每只烛台上都有好几支蜡烛在闪烁光芒。且不说它们发出多么明亮的光芒,天气不太冷时,光那些蜡烛就把屋子烤得暖烘烘的。我们背后的墙壁是一只又一只壁橱,除了放各式餐具,还有些稀奇的东西。两架镀金电话是英国的,一架照相机是德国的,三部收音机来自美国,甚至有一架显微镜,和一些方形的带提手的手电筒。这样的东西很多。我们无法给他们派上用场,之所以陈列它们就因为别的土司没有这些东西。如果有一天有种什么东西从架子上消失了,并不是被人偷走了,而仅仅是因为某土司手里,有了这种东西。最近,好几座自鸣钟就因此消失了。我们得到消息说,那个叫查尔斯的传教士离开我们这里又去了好几个土司的地面,送给他们同样的礼物。哥哥叫人下掉了两发六零炮弹的底火,摆在自鸣钟腾出来的空缺上。炮弹上面的漆闪闪发光,尾巴也算是优美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