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第七章 话说当年(第2/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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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女推开花窗,湿润芳香的空气随着一阵风从静谧沉睡的挂瓢池流进雨竹阁的小厅堂。对岸的水榭亭台隐没在烟雨之中,只余点点昏暗无力的灯光。

她想到乌子虚,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何他口口声声说有神灵附体,致身不由己,自己总不肯去深究。是不是怕知道真相后,会改变想法,而她压根儿不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或许因为她的心太累了,没法负荷其他东西;又或是她不想面对现实,只愿躲在习惯了的那个由自己织出来的茧内。在那个封闭的天地里,一切简单明白,清楚分明,只有她自己和背负着的秘密。

可是乌子虚那幅云梦女神图,已在她本密封起来的茧破开了一个缺口,她安稳的世界被动摇了。

她不明白为何忍不住的帮助乌子虚,她对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为何会有这样古怪的感觉。

她是不是须改变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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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纯站在书香榭临池的乎台上,凭栏眺望凄迷的湖景。

丘九师现在是否正抹拭他名震天下的封神棍,等待向五遁盗出手的最佳时机?据传闻他的封神棍在与人搏斗时,可长可短,变化万千,有鬼神莫测之机。

自从在斑竹楼大雨倾盆下分手后,她曾暗暗期待他的改变,可是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她的希望逐渐黯淡下来,到这刻,再不抱任何希望。

他一定会来,却不是为了她。

丘九师让她认识到同一件美好东西外的另一面,却不敢怪他,只可委之於造化弄人。

婢女的声音从水榭下层的入口传上来道:“布政使司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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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九师感到非常无聊。

他很想找些东西来做,让精神有专注的方向,让时间过得快一点,调剂一下,却总是心神不宁,没法在任何事上多磨点时间。

他拿起过最爱读的兵法书,岂知翻了几页便放弃了;又到花园里耍了一会棍,可总没有往常那股劲儿。

如果阮修真在,还可以找他聊天,天南地北甚么都好,只恨他又去找岳阳帮的人安排擒拿五遁盗的事。

忽然间,他明白自己是感到寂寞了,一种令人无比孤独的寂寞。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情绪,以前他只会忙得不可开交,能偷得半日空闲,就已是难得的开心事。

这是一种令人感到难以忍受的寂寞,失去了自己最深爱女子的寂寞,而他更清楚他会背负着这个感觉,度过下半辈子。

今夜将是他一生中最难捱的一夜,正如阮修真形容的,在他们前方是一条不归路,过了今夜,他再没法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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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榭临池平台上,放置一张圆桌子,覆以大罗伞,挡着落个不休的毛毛雨,风灯从罗伞中央吊下来,映照着桌面的杯壶碗筷、冷盘美食,别具风味。

钱世臣的随从,伺候的婢仆全退到楼下去。在这水雾笼罩的天地里,钱世臣颇有天地尽被他踩在脚下的感觉,不但因一切都在控制之下,更因有仰慕的绝色陪伴。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百纯先敬他一杯,撒娇道:“大人真会吊人家的胃口,说故事那有说一半的道理,还处处卖关子,语焉不详。今夜若还是这样子,百纯宁愿不听了!”

钱世臣呵呵笑道:“百纯放心,今夜不同啦!”

百纯讶道:“有何不同呢?”

钱世臣踌躇志满的道:“百纯很快会明白。”

百纯嗔道:“又卖关子了。”

钱世臣欣然道:“这个关子定要守着,否则会大煞风景。看!这是多么动人的一个夜晚,我会引领百纯回到千多年以前神秘的年代去,继续古城凄怨迷人的故事。”

百纯柔声道:“奴家在听着呢!”

钱世臣心花怒放,百纯从来没有对他这么千依百顺的,令他感到他们间的关系又亲密了点儿。欣然道:“百纯的承诺仍有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