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五章 登门应聘(第3/6页)

艳娘终於往他看去,狠瞪着他道:“不要搞怪弄鬼了。老板要求的是敷彩美人画,没有颜料怎画出来?你是不是来胡混的。”

郎庚两手负后,好整以暇的道:“只要贵楼大老板通晓画道,可从墨彩画看出在下的工夫!”

艳娘见被他胡缠了不少时间,再没有兴趣听下去,截断他道:“你滚到门外等待我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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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双女牵着黑儿,脚步沉重的离开斑竹林,马上驮着舅舅的屍身,被她以外袍包裹妥当。

落日余晖下,她踏上穿过古树林往泽地去的驿道,心中虚虚荡荡的。她抱着希望而来,现在一切的希望均变成泡影,以前她一直深信可以令事情水落石出,弄清楚真相,到此刻才明白那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

她曾预想过无数的可能性,却从未想过到达目的地后找到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舅舅。爹已是凶多吉少,可能是最后的一个亲人又离她而去,上天为何对自己如此寡情,自己的前生是不是结下解不开的冤孽,致今生须孤独的去承受。

自舅舅把她托孤安玠后,她夜以继日的努力学习、操练,从翻腾的功夫、口技、秋千戏、胡旋、剑舞、杠子、走绳、蹬梯、蹦床、戏法到烟火幻术和灯火幻术,每一项上的成就都令有“杂耍王”之称的安玠瞠乎其后,这方面她的天赋是无庸置疑的。只恨一切努力都因舅舅遇害而有尽付东流、白费心机的颓丧感觉。

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事,是杀死那毒害舅舅的凶徒,肯定是那个从大江一直追踪自己到云梦泽来的朝廷鹰犬,因为她在夫人祠外发现他的足印。不论他躲到天涯海角,她都要他以命来偿还血债。

无双女倏地停下,双目芒光跃动,瞪着前方。

一个背挂重剑,身穿麻衣,赤着双足,貌相古朴,年纪在四十上下的魁梧大汉,拦在前方,他的出现非常突然,眼前一花,已给他挡着去路。此人浑身充满一种妖邪之气,沉着冷静得似不含人的感情,目光冰冷,任何人被他盯着,都要心生寒意。

无双女冷冷道:“滚开!否则莫怪我不客气。”

挡路者正是戈墨,他是追踪的大行家,跟随辜月明、她和黑儿的足印蹄痕直追到这里来、心忖如果马背上的死屍是辜月明,那就更理想了。闻言心情大佳的道:“只要姑娘给我看看袱在马背上的人是谁,本人掉头便走,绝不留难。”

无双女单手似要整理秀发,掠过发鬓,低叱道:“我说滚开。”

戈墨露出一个森寒的笑容。

无双女倏地手往前挥,乌光一闪,朝戈墨面门电射过去。

戈墨一动不动,手往上移,竟把乌光捏在拇指和食指之间,再移到鼻端审视,赫然是一枝黑黝黝的铁针,本插在无双女的头发上,给她取来当暗器使用。

无双女的掷针法固是凌厉无比、但戈墨接暗器的手法更是神乎其技,教人难以相信。

无双女脸色微变,只是戈墨露的这一手,她已自叹不如,当然她并不是害怕,比武争胜,到最后鹿死谁手,尚要见个真章。

戈墨把针抛到头上,问道:“辜月明呢?”

无双女沉声道:“我不知你在说甚么。”

针又落在戈墨两指间,立即再次变成危险的杀人利器。戈墨心中大讶,他这句话并不是随便问的,如果马背上的屍首是辜月明,无双女的注意力会移往身后,这是自然的反应,凭戈墨精妙入神的观人之术,可从对方微妙的神情变化,窥见端倪,岂知无双女完全不为所动,仍全神贯注在他身上。

戈墨冷笑道:“不要骗我你不认识辜月明,你和他是一夥的,否则怎会一起乘船渡江?”

无双女心中一震,终於晓得杀舅仇人的名字,更想到眼前这个可怕之极的高手,正是那个从水底以淬毒弩箭偷袭辜月明的人,致有此误会,由於他当时在河水里,从那角度看上来,故能窥见她的样貌。而此人现在不怕暴露身份,显然是下了杀自己灭口的决定,所以不怕说出来。心念电转间,冷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想以暗箭伤人的卑鄙之徒。没碰到他吗?他该在这附近的。”